187、好著呢(二更)
這人幾乎是死皮賴臉的拖著她進了房間,白牡嶸一路被拽著,又盯著他看,他倒是臉不紅不白的。
被拽進了房間,白牡嶸抬手指了指他,眼下宋子非還有宇文笛都在這客棧里,她也不好大聲的和他辯論這事兒,畢竟會吵到人家休息。
只是,他臉皮太厚了,異乎尋常的厚,讓她嘆為觀止。
自從上次夷南一別,這人變化不是一般的大,往常他可從不做這種丟面子的事兒。甚至,那時心高氣傲,她羞辱他一番之後,他就會去住書房。
明明是那種人設,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真是好奇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心路歷程。
他關上了房門,這房間裡燃著一盞油燈,所以朦朦朧朧的。屋內擺設一般,但空氣要比酒館裡好得多。
環視了一圈,白牡嶸還算滿意,倒是宇文玠的眼睛明顯露出了不太想待在這裡又不得不待的不情願感。
甩開他的手,白牡嶸走到桌邊先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肚子竟然開始叫喚起來了。
在酒館裡她也沒吃東西,這會兒飢餓感湧來,是真的餓。
聽到了她肚子的叫聲,宇文玠什麼都沒說,只是轉身開門出去了。
片刻後他回來,提著另一個茶壺,再往她面前的杯子裡倒了一杯水,這水是熱的。
看著杯子裡的熱水,白牡嶸抬手撫了撫額頭,「我還以為你出去是給我找吃的了呢,原來你是打算灌我個水飽。」真貼心,為她保持身材也是操碎了心。
「先喝些水吧,護衛去弄吃的了,一會兒就能送上來。」在對面坐下,宇文玠放下茶壺,一邊借著暗淡的燈火看著她。
「多謝。」還是蠻貼心的,像她專用的小保姆。
看著她慢悠悠的喝水,宇文玠的眉目間也氤氳著淡淡的笑意,他並沒有做太多的表情,所有的情緒皆是由心內而發。
「你這眼神兒真有殺傷力,好像要吃人似得。對了,那顧家和玄甲軍反目,你在中間沒少出力,不知最後可得到什麼好處了?」這件事兒,白牡嶸很想知道。雖說瞧他不像是已經對人家獻身的樣子,但保不齊有人惦記他啊,如此秀色可餐。如果她是個有錢還有點權勢,諸多身份高貴的人都想巴結自己的女人,也會用盡心思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畢竟總是不能白白出錢吧。
錢不是那麼重要,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宇文玠看著她,其實也明白她這個問題的畫外音。
「還在商談階段。本王手底下也有許多身強體健樣貌標緻的,她如果真想要,給她又如何。畢竟對於男人來說,又不算是吃虧的事兒。」宇文玠輕聲道。
「既然不吃虧,你幹嘛不自己上?」這話白牡嶸不愛聽,任何不從心內而發的情慾所發生的性關係都是強姦。
宇文玠哽了哽,「本王珍貴的身體豈能任她人褻瀆。」
無言以對,他說的好有道理啊!
把水杯放下,白牡嶸深吸口氣,「成,被你打敗了。你珍貴,我們都是一樣的肉,還被你分出高低貴賤來了。希望你能成功,就是苦了你手底下那些長得好看又身強體健的下屬了,估摸著眼下人人自危。」
「那你覺得本王的下屬哪個長得比較好看呢?」他問道,直直的看著她,竟然不知她居然在他的下屬之中發現了長得好看的。
「我之前好像摸過你某個下屬的屁股,就是假扮你的。叫什麼名字來著?唉,記不清了,他身材不錯。」和他特別像。
揚起眉,這事兒宇文玠顯然不知道,繼而,臉色也變得難看了。
一看他表情,白牡嶸就樂了,「別生氣,逗你的。看吧,我只是說我摸了你下屬的屁股,你就這麼生氣。若到時有顧掌柜的相中的人,你要人家去和顧掌柜的上床換取生意,被他家人知道了,那得是什麼心情。」
「本王會把有家室的排除在外。」當然了,大部分都沒有家室。
他這樣說的話,白牡嶸就無話可說了,還挺貼心。
看她那被堵住繼而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宇文玠的眼角眉梢浮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本王會考慮你的建議的,你的確思考的要更為全面。」
白牡嶸卻並不信的鬼話,「小王爺是勇於承認錯誤,積極死不悔改,你也不用忽悠我了,你自己的事情,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誒,我的飯好像來了。」因為聽到了腳步聲。
下一刻,房門被從外敲響,她應了一聲,外面的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是宇文玠的護衛,端著托盤,上面是一碗麵。
將托盤上的那碗面放在了白牡嶸面前,還有一雙筷子,之後就退下去了。
看著碗裡的面,白牡嶸不由嘆了口氣,「你手底下的人真是上得廳堂下的廚房,不錯。」拿起筷子,開動。
宇文玠拿起茶壺又給她倒了一杯水,看著她吃的著急,顯然是餓的夠嗆。
「慢點吃,太晚了,你需要細嚼慢咽,身體才不會不舒服。」他不失時機的告誡。
抬眼看向他,白牡嶸眨了眨眼睛,「這麼關心我,你就不關心一下自己的八弟麼?瞧瞧他看見你之後說了多少好話,他是很想跟著你的,最起碼跟在你身邊,他的生命不會受到威脅。」宇文玠沒出現的時候,宇文笛那有多驕傲,而且時不時的嘴賤氣她。可見到了宇文玠,就完全變了個人。
如果白牡嶸向宇文玠告他的狀,都會令人難以置信,那小子太會裝了。
「他能從皇城跑出來,至今肢體健全,可見他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由此,本王也無需耗費心力保護他。」他自己能充分的保全自己,又何必讓別人操心他的安危。
此話頗為無情,但是,也很有道理。宇文笛這小子雖說在某些方面傻白甜,可是他能逃出皇城又知道混入難民之中保全自己,的確是有頭有腦。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暫時在我這兒待著吧。他無處可去,離開皇城時帶的錢又被騙光了。身無分文,總是不能讓他流落街頭。反正我在安置難民,就把他當成難民安置好了。」聳了聳肩,多一個人吃飯,她也不是很在意。
宇文玠沒任何意見,反正他不接收。
一碗麵吃光,肚子也舒服多了,拿起水杯喝光裡面的水,起身。
「我要睡覺了,前夫,你是不是又打算賴在這兒不走啊?」壓低了聲音,她邊問邊挑眉,他的目的很容易就能看穿。
什麼話都沒說,他更好像沒聽到似得,只是也起身,然後繞過她,朝著床走了過去。
這小客棧的床一般,被褥也一般,甚至,在宇文玠看來有些髒。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轉身坐下了,顯而易見是要夜宿此處了。
抓了抓自己的脖子,白牡嶸也沒什麼辦法,總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把他給推出去。
走過來,她在旁邊坐下,「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啊?」
抓住她的手,握緊,他指節分明,又十分白皙,手背上的血管都看的十分清楚。
他的手溫熱,細膩,恍如嬰兒的皮膚。
「本王不似你,沒心沒肺。」只有她才會想都不想。
「嘿,你這人還真是給你個梯子,你就往上爬啊。我想過你啊,但是總不能因為想,我就立即拋下手裡的事兒奔向你,我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揪著他的手,白牡嶸捏著他的手指頭,他這手長得是真好看,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好看。
「是,你很有道理。」宇文玠無話可說,看著她手裡的動作,他也只得順著她說了。
「哼,那是。」甩掉他的手,白牡嶸脫掉靴子,晃了晃發酸的脖子,便轉身躺進了床里側。奔波了太久,以至於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僵硬了似得。這忽然間的放鬆下來,骨頭之間發出響聲,她也不由得長嘆口氣。
「你這身子骨看起來也並不頂用。」在她身邊躺下,宇文玠一邊說道。
「聽你的語氣,我弄成這樣你好像還挺高興的。」抬起一條腿,大腿根兒的骨頭也跟著咔嚓一聲,像是要斷了一樣。
視線緩緩的挪向她飛起來的大腿,「疼麼?」
「不疼,爽。」換另外一隻,同樣發出了響聲,緩緩放下腿,的確是舒服多了。
宇文玠理解不了,她總是會做一些不合時宜的動作,顯得自己極其不端莊,就像是從小在野外長大的一樣。雖說白家不怎麼樣,但,也不至於把自家兒女養成野孩子。
「看你那小眼神兒,你是羨慕麼?若是羨慕的話,白姐幫幫你。」扭頭看他,從他那眼神兒里就看得出對她不雅觀的行動有諸多的不滿,但是他又說不出口。
宇文玠還未表達自己的想法呢,她就忽的坐起身,一手扣住他腿彎,然後用力的往上抬。
疼痛預期而來,宇文玠立即抓住她的手,一個用力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裡。
「是不是疼了?你這身體如此僵硬,還說我不頂用,你更不頂用。人的身體年齡和真實年齡有時有誤差,由此可見,你的身體年齡就比真實年齡大了許多。長得這麼嫩,身體卻成了老人,真可憐。」枕著他手臂,她邊說邊用手捏他的耳朵。
「貶低本王就為了吹捧你自己,好,你說的有道理。」他也不和她爭辯了,反正她總是得證明自己是有理的,不然這個話題會沒完沒了的進行下去。
這貨一副急不可耐結束話題的樣子,白牡嶸忍不住笑,之後也就不說了。
枕在他的手臂上,短時間內倒是覺得挺舒服的。還有他身上的香味兒,以及溫度,都讓人十分貪戀。
她也沒和別人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別的男人身上有沒有香味兒,手臂這樣枕著是不是也很舒服。如果每個女人的男朋友都是這樣的,那看來談戀愛真是一件讓人心情好的事情。
「聽宇文笛說,皇城裡可有不少的兵。禁軍兩萬,還有神府軍的精銳,想要攻城,並不容易。你是怎麼打算的?說來聽聽。」白牡嶸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信心。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有良策麼?」忽然問起這個,不知她有何打算。
「我沒良策,只是問一問你罷了。你若是覺得那是自己的機密,不說就是了。」平躺起來,看著床頂,那上頭真是髒的不得了。
「這麼多年,若說本王對哪裡最了解,那麼非皇城莫屬。想要攻打皇城,的確是不容易。天子腳下,必然固若金湯。」宇文玠自然是了解的。
「那怎麼辦?」這傢伙也不知有沒有對策。
「可以用最糟糕的法子,不惜毀了皇城。」當然了,這是下策。
聽著,白牡嶸並不是很贊同,「還有麼?」
「圍困皇城,總有他們熬不住的那一天。」這也是下策,拖延,得拖很久。
聞言,白牡嶸也不由得嘆口氣,「真是不容易啊,看來,你也沒有多少信心能成功的攻破皇城。」
「皇城周邊的山很多,山中多樹木。」宇文玠輕聲的說著,好像也在分析著什麼。
「你不會要把山都毀了吧?你拿光頭強劇本了。」白牡嶸斜著眼睛看向他,不理解他忽然說樹木做什麼。
宇文玠搖頭,隨後微微低頭看向她,「光頭強又是誰?」
眨了眨眼睛,「以前認識的大叔。你到底想沒想好,如何攻打皇城。若是真覺得勝算不大,那就再拖延拖延,興許就等到他們狗急跳牆了呢。」
側起身,宇文玠用雙臂將她圈在自己懷裡,低頭湊近她的頭,能聞到一絲汗味兒,但也挺好聞的。
他不再說這個話題,白牡嶸也不吱聲了,任他摟著自己,隨後也閉上了眼睛。
雖說這傢伙死皮賴臉的吧,但只要她不動,他就挺老實的。
這般規矩,讓她覺得很滿意。這人還是有底線的,並且知道尊重心上人,不錯。
閉上眼睛沒過多久,白牡嶸便睡著了。這幾天太累了,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白天騎馬奔波,驀一時困勁兒上來了,她在馬背上眼皮都睜不開了。
所幸是沒摔下馬,否則非得被踩得成一灘爛泥不可。
這一覺睡得不錯,完全自然醒,直至睜開眼睛之後,也沒聽到什麼吵鬧的聲音,真是難得。
即便在夷南,她幾乎早上都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從而不得不起床。
身上身下壓著兩條手臂,雖是覺得他很瘦削,可是被困了一夜,真的很重。
抬手把那兩條手臂挪開,她扭身抻了個懶腰,骨頭再次發出聲音來,可見這些日子把它們都折騰成什麼樣兒了。
這段時間,有時她太累了,就會流鼻血。由此可見,足夠的休息可能會抑制身體裡這股不穩定。只是,她現在沒有足夠的休息時間。
「起床吧,早飯已經等了你有一會兒了。」旁邊的人開口,他不知醒了多久了,但一直也沒動靜。
「真幸福啊,睜開眼不止有早飯,床上還有小鮮肉。」起身,她扭頭看向床外側,他就躺在床邊兒上,瞧著馬上要掉下去了。
她又說奇怪聽不懂的話,但根據她的表情看得出,她說的應當是好話。
他也起身,然後率先穿上了靴子,弄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幸好是一身黑衣,有褶皺也看不太出來。
走到窗邊開了窗,進來的空氣比昨晚好了一些。復又走到門口,開了門。
他走出了房門,之後就聽到宋子非和他說話的聲音,看來大家都已經起了,只有他們倆始終閉門不起。
這若是有個暴脾氣的婆婆,早就罵著衝進來了。
坐在那兒,白牡嶸也沒動彈,身上的肌肉還未甦醒,這些日子的顛簸可把她累壞了。
盯著門口,不過片刻,宇文玠回來了,並且手裡端著一個茶盞。
步伐輕鬆,可見他心情不錯。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他又朝著床邊走了過來,「沒聞到飯菜的香味兒麼?」在走廊里就很濃郁,這頓早飯,集齊了他的護衛已經宋子非的夥計兩方人馬的力量,不知誰更勝一籌。
沒吱聲,白牡嶸只是朝著他伸出手,一副要他拽一把的樣子。
彎起嘴角,宇文玠朝著她伸出手,剛要用力,她反而猛地施力,一把就將他拽到了床上。
在他砸下來之前,白牡嶸抓著他的手朝旁邊甩,同時身體翻起,直接跨在了他的身上。
躺在床上,宇文玠看著懸在自己身上的人,水汪汪的眼睛皆是略帶羞澀的笑,「一大早,你要做什麼。」
騎胯在他身上,白牡嶸居高臨下,一手扣著他的手不讓他動彈,另一手在他下巴上挑了一下,「瞧你這嬌羞的小樣兒,像個女孩子。」他們倆,似乎拿錯劇本了。
宇文玠深吸口氣,倒是也沒言語,反正他也習慣了她總是女王降臨這模樣。
就在這時,敞開的房門外,一個人狀似無意的經過那兒,沒想到會看見這麼勁爆的畫面。嘴咧成了青蛙,然後悄悄地步步後退,這倆人好的不得了,比他想像中的要熱烈的多。可是之前,那傳聞究竟是誰傳進他耳朵里的?簡直是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