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醉酒之後
過了晌午,白牡嶸和楚郁的酒局仍舊沒散,滿桌子東倒西歪的酒壺,滿屋子的酒味兒。桌子上的菜僅僅被動了幾口,已經涼的徹底了。
白牡嶸喝的神魂顛倒,不過,這感覺倒是不錯。她覺得這個身體是有酒量的,喝了這麼多僅僅是飄飄然,也可能是這古代的酒有問題。
「還能再喝麼?你若到時連路都走不了,我可不負責把你背回去。這若是被彧王府的人瞧見了,咱倆可說不清了。」楚郁依舊清醒,他也喝了不少,不過酒量十分好。
「白姐會用你護送?又不是沒長腳,閉著眼睛我都能回去。你這個小屁孩兒呢,雖說是有點識人不清,但好在心還不壞。那個太子爺如此歹毒殘忍,你為何偏偏要和他同一陣營?」這個白牡嶸也好奇,楚郁跟宇文騰的關係是好的,他是站在宇文騰那邊的。但他昨晚能跟著去十公主的陵墓,還提前想好了把孩子們救出來後的應對方式,就說明他不是喪盡天良的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和宇文騰為伍,到底還是年紀小心智不全,很容易就被帶偏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太子爺胸懷天下,我願為他死而後已。有些事情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苟同,但也不會反駁他。」楚郁笑看著她喝的臉紅紅的樣子,一邊說道。
「你還真是明確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看來不是被人所迷惑。你這小屁孩兒人不錯,但我和你三觀不合。不對,我是和這個世界所有人的三觀都不合。」鬱悶之極,簡直無話可說。
楚郁無奈,「好吧,你們鷺闕塢是聖地,鷺闕塢的人也高人一等。我們是夷人,野蠻無馴,讓白小姐你受苦了。」
「什么小姐?你罵人呢!掃黃打非的時候逮出來的各個都是小姐。」什麼鷺闕塢,又說起這個,看來楚郁這小子對鷺闕塢是充滿了好奇心。
楚郁又聽不懂了,什麼掃黃打非,鷺闕塢真是個世外之地。但想進去可沒那麼容易,九曲十八彎的水路,不知路線,進去就會迷路。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鷺闕塢繁榮不倒的原因,因為即便想攻打,也是不容易。
「不喝了,肚子脹。我要回去了,不過肯定得被宇文玠那臭小子嘲笑。」撐著桌子站起身,白牡嶸的身體在搖晃,還略有節奏,不過她自己卻沒感覺,反倒覺得自己站的十分穩。
「現在天色尚明,而且街上人也太多了。你不能就這麼走出去,等傍晚吧。不然,你會更丟人。」楚郁搖了搖頭,她這個樣子回了彧王府,可不只是會受到宇文玠的嘲笑。
「你才丟人。」白牡嶸晃了晃,隨後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身體歪斜著,長長的呼吸,然後眼睛也閉上了。
楚郁搖頭嘆氣,就知會這樣。不過,心情不好,喝酒是對的。喝通透了,發泄夠了,待醒酒之後,心情也會好很多。
不過,她這酒量的確可以,喝了這麼多,還能控制自己的腦子和身體,功力不淺。一直也沒說過有偏差的話,沒泄露出絲毫關於鷺闕塢的信息來,這嘴真嚴。
等待著天黑,楚郁不時的走到窗前看一眼,傍晚很快就來了。
白牡嶸則始終都靠在椅子裡,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搖了搖頭,楚郁緩步走到她面前,歪頭瞧她那模樣,隨後蹲了下來。
「眼下這外頭一直有人在來迴轉悠,你的情況實在太糟了。趕緊離開吧,回你們鷺闕塢安全些,畢竟無人能闖進去。」那些人在這種天氣里也始終在盯梢,可見急切迫切。但又礙於一些原因不能行動,只得暫時先盯著了。
「哼,白姐一會兒去會會他們。」閉著眼睛的人忽然開口,帶著七八分醉意,但氣勢十足。
楚郁失笑,「你還醒著呢。酒量不淺,佩服。」
「不管喝多少,大腦都是清醒的,這就是白姐。」睜開眼,她眼睛都是紅血絲。其實腦子也不怎麼好使,但至始至終都有一個地方在逼著她保持清醒,因為當下的環境不容許她全部放鬆。
楚郁笑出聲音來,抬手在白牡嶸的頭上拍了拍,「只有勇氣是不行的,你得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趕緊離開吧,總比不知何時丟了性命要好得多。」
「天黑了麼?天黑了我就要回去了。小子,白姐也曾腹背受敵,但始終堅信一個真理,槍桿子裡出政權。這個世道,看的便是誰的拳頭硬。」站起身,白牡嶸身體晃了晃,大概是因為忽然站起身,一股熱氣衝到了腦袋上,她險些又坐了回去。
楚郁站起身,「說的有道理。不過,你這個樣子看起來拳頭可一點都不硬。我送你回去,走吧。」
「用不著,你若是害怕,白姐可以先把你送回家去。」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一張臉變成了兩張臉,看來自己真喝多了。這酒的後勁兒真足,不行了,大腦里僅剩的那一點理智要被蠶食了,她得趕緊回去。
推開他,白牡嶸晃晃悠悠的走出去,如同螃蟹一樣,她是橫著走出去的,但自己卻沒有自知,堅定的認為自己走的是直線,並且對自己信心上漲。
下樓,路遇一些人,但統統都長了兩張臉。真是好笑,白牡嶸也不由得開始笑,然後一邊往外走。
天色暗下來了,但沿街的商鋪都掌了燈,所以長街不至於暗的看不清路。來往的人不多,白牡嶸晃晃悠悠的順著街道前行,恍如醉漢,但卻不自知。
大概是因為冷風吹的緣故,她忽然覺得有點噁心,晃悠到街道邊緣,一手扶著牆,身體也轉到了防火巷裡。
還沒醞釀好呢,狗叫聲就從巷子裡傳出來,一個黑影竄到她身前一米開外處開始狂吠,好像誰踩了它的尾巴。
「狗崽子,膽子不小。」白牡嶸哼了一聲,隨後邁開一步,兩手抬起在臉兩側張牙舞爪,開始衝著那條狗狂叫,「汪,汪汪。」
一人一狗在防火巷裡衝著對方狂吠,狗大概是被這人嚇到了,叫的更激烈了。
不遠處,三個人站在那裡,其中一人裹著披風,兜帽遮著臉,看不清表情。
兩個護衛分別站在前方,看了一會兒,其中一人轉過身來,「王爺,屬下去把王妃打暈帶走吧,她要和狗打起來了。」太丟人了。
宇文玠在兜帽下失笑,「讓她打吧,本王倒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打得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