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雞屁股
木頭有些年頭,卻不甚起眼兒。
顧瑤再次掂量盒子的重量,果然有點沉手。
對著陽光充足的地方,顧瑤仔細端詳木盒,里里外外看了半天,尋找盒子上的夾層。
終於她在盒子的底部看到一道淺淺的痕跡,顧瑤取出了小刀小心翼翼沿著痕跡輕輕扣,過了好一會,顧瑤總算敲開了一道縫隙,既然找到秘密,顧瑤也就不怕再破壞木盒了。
她使勁掰開木盒,一卷很薄的冊子從夾層中掉落。
一旁的丫環已經看傻了。
顧瑤撿起冊子,說道:「你先出去,此事不許同任何人多說一句,包括我娘他們。」
「是,六小姐。」
近身女婢都是顧瑤使得慣的,忠誠於顧瑤。
李氏關心顧瑤,卻不會去詢問顧瑤的女婢,讓女婢告密監視。
反而有婢女主動說起顧瑤的事,李氏立刻就把婢女給打發出去。
絕不會讓告密的奴才伺候顧瑤。
同時,李氏會教顧瑤一些駑下之道。
顧瑤並不擔心婢女去外亂說,畢竟她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雖然她是府上公認的好伺候,尋常事不需奴婢伺候,自力更生能力更好。
屋中只剩下顧瑤一人,她緩緩打開冊子,一行行娟秀筆挺的字體躍入眼帘。
顧瑤差點沒能拿住冊子,寫冊子的人有一筆好字,但是讓顧瑤驚訝是冊子的署名。
陸皇后!
竟然是陸皇后親筆所寫的冊子!
顧瑤記得陸皇后在死前曾經燒毀了大量的隨筆冊子。
很少再有她親筆所寫的東西流傳出來。
陸皇后為何要把冊子放在不起眼的盒子中?
而且是放在了鎮國公的庫房,而沒有留在皇宮?
顧瑤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很明顯這是她成為皇后,甚至是生命的盡頭所寫的冊子。
不是在鎮國公府做小姐的時候。
字跡依然很清晰,可是顧瑤心頭很沉重,仿佛不敢去看一般。
莫名,她想有個人陪著自己一起去看這本冊子。
可是找誰呢?
顧四爺?
不適合!
李氏對陸皇后有佩服,當然也有幾分成見,畢竟在李氏看來,陸皇后把好好的一把牌打得稀碎!
不是說陸皇后不夠聰明,而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又沒有拿住那個男人!
李氏認為她是個好皇后,卻不是個幸福的女人。
先對比較自私的李氏是無法徹底認同陸皇后的。
畢竟每個女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陸錚……顧瑤很想同他一起看,尤其是看到冊子上第一句話時,『孩子,我是你娘……我不是你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無論男女,你都是我最疼愛的孩子……』
陸皇后懷孕時候寫的日記。
顧瑤眼圈有點紅,合上了冊子,她多愁善感也好,還是同情也罷,就是不想去窺探這份母子之間的感情。
那對翡翠鐲子應該是陸皇后留給兒子的。
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她的生命只能支撐到自己生下孩子!
可是誰也沒想到,陸皇后受了鎮國公夫人懷孕的刺激,病情加重而生了個死胎。
她還是等到陸錚回來再來仔細看這本冊子吧。
顧瑤將冊子鎖好,另外加了幾道鎖。
這個冊子也許也能解開陸錚的心結。
顧瑤又開心起來,這比收穫很多的字畫銀子都讓她歡喜。
沒有顧四爺胡攪蠻纏,當然也就沒有這份收穫,顧瑤去了廚房,親自給顧四爺做了幾樣點心,還燒了一隻叫花雞。
「啊,啊,好香,好香。」
顧四爺飛也似得跑過來,披散在身後的烏髮還滴水。
「四爺,四爺,你的頭髮還沒幹?」
「瑤瑤好不容易給爺做叫花雞了,誰還在意頭髮乾沒干?」
顧四爺一甩頭,長發飄然,「自然干就好了。」
顧瑤:「……」
顧清恨其不爭的說道:「我餓到你了?還是這樣?至於讒成你這樣?」
「爺做夢都想著叫花雞!當初在山洞裡,爺同皇上搶叫花雞,差點打起來呢,爺是沒餓到,可是皇上什麼好東西吃不到?還不是同爺搶?」
顧瑤把點心擺上,在顧四爺餓狼一樣的目光下,敲破外面的泥土,撕開荷葉,陣陣的香氣撲鼻。
顧清也不由得咽了一口水。
「燙!您小心點。」
顧瑤拍開顧四爺的手,顯然應付貪吃的熊孩子很有經驗。
顧四爺老老實實坐著,宛若幼稚園聽話的小朋友。
顧瑤最是受不了他這招賣萌,快速拿出撕扯開叫花雞,把雞腿雞翅都給了顧四爺。
顧清嘆了一口氣,顧瑤分了幾塊雞肉過去。
顧四爺說道:「雞屁股給爺留著!」
「咳咳咳。」
顧清差點被雞肉噎死。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幼弟對雞屁股這麼偏愛?
還特意給他留著?
幼弟這麼接地氣嗎?
他最近是不是忽略了對幼弟的教導?
好歹是豪門子弟,當朝永樂侯。
顧四爺挑出雞屁股,去掉不能吃的一部分,將雞屁股分為兩份,一個大點,一個小點,趁著顧清沒注意,顧四爺把小一點同樣很肥的雞屁股塞進顧清口中。
顧清本能想吐出來,可是望著幼弟那雙單純純粹的眸子,仿佛即便是毒藥,他也能吃了。
意外得好吃!
肥而不膩,唇齒留香。
「好吃吧,皇上也喜歡呢,不過大哥別同外人說,爺怕皇上面子過不去。」
「那你還同我說?」
「您是我哥,當然可以同您說了!」
顧四爺坦蕩信任,顧清心頭暖暖得,回頭他讓莊子上多送一些雞屁股肥一點的雞鴨過來。
幼弟喜歡什麼,他都給!
只要他能給得起的。
顧瑤同李氏無奈對視一眼,同時一嘆。
顧清被顧四爺又塞了不少的好東西,他仿佛喝了酒似的,腳下綿軟,腦袋暈乎乎回到自己的院落。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問身邊的長隨:「我好似答應了老四什麼事?」
長隨輕聲說道:「您答應四爺再養兩個雜耍班子,去西山買一坐帶溫泉又能看到紅楓的莊子,還有……還有您幫四爺寫幾張書畫……」
「我大意了。」
他怎麼腦子一糊塗答應幼弟這麼多事嗎?
雖然他得到財物比付出得多,但是他還是感到鬱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