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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黎沉吟片刻，說：「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

　　  葉炎正吹著牛，聽到重黎這話，不由怔住了：「你找她做什麼？」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重黎，原本疑惑的眼神變成了緊張。

　　  「你還好嗎？」

　　  葉炎總覺得今天的重黎有些奇怪，他雖然平常冷冰冰的，除了工作和星海，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掛心的事情，對學生卻是耐心十足且溫和。可是他今天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人情味，甚至連說話都沒有邏輯。

　　  尤其是剛剛葉炎差點被他用匕首刺中，他是真的察覺到了刀尖上迸發的殺意。

　　  「沒事，但是我想去看看。」

　　  「你確定？」葉炎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嚴肅起來，「說起來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黑市的？」

　　  重黎看向他，正準備張嘴回答，意識里突然又感覺那隻鳥在不停的撞擊著他——

　　  那隻鳥在強迫讓他打開意識，讓重黎接納他，然而重黎強大的精神力，把這隻鳥拒之門外，心裡那股剛剛壓下的殺意，突然又涌了上來。

　　  「你閃開！」

　　  重黎痛苦地抱住頭，閉著眼向後重重撞擊在牆壁上，葉炎還沒反應過來，背後牆壁的碎磚就承受不住撞擊，紛紛朝下砸了下來。

　　  葉炎連忙扯開身上的兜帽，撲過去朝重黎身上一裹，護住他的腦袋向後閃去！

　　  他抱著重黎倒在了地上，察覺到懷裡的重黎，正大口地喘著氣。

　　  「你怎麼了？」

　　  重黎赫然睜開眼，他強力壓制著心頭的衝動，葉炎看到他原本漆黑的瞳孔里閃過一絲血色。

　　  「我必須要見她。」

　　  「你？」

　　  重黎深深吐了一口氣：「我遇到一些麻煩。」

　　  在他們從密道進入這裡的下水通道之前，葉炎一直以為重黎還是受到上次藥物的影響，又或是再一次被神廷里的人偷偷下了藥，重黎卻一一都否定了，他只說最近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不方便給別人說，更不方便去醫院，也許在這個黑市里，他能找到答案。

　　  「好吧。」

　　  重黎不說，葉炎也不想多問，那個老婆婆葉炎見過很多次了，她總是躲在暗處，來找她的人也不多，但是每次葉炎經過的時候，老婆婆就會搖響手中的鈴鐺，等葉炎回頭的時候，向他點頭示意。

　　  這個黑市地點不定，時間不定，也許有人一輩子只能找到一次，也許有人每一次都能找到，葉炎也是在一次無意間翻到母親留下的記錄，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並且從母親留下來的記錄里，知道了這個找到這個黑市的規律，但是他每次來都會隱蔽身份，用的也是黑卡，然而這個老婆婆每次都能認出他，這讓葉炎會下意識避開她。

　　  「等會兒你要小心一點，這個老婆婆感覺有些不對勁，你一定不能什麼都聽她的，要小心上當。」葉炎提醒道。

　　  「謝謝，我會的。」

　　  這下面的排水道實在太深太複雜，手電在下面的作用其實也不怎麼大，只有靠著葉炎的方向感來辨識道路。

　　  重黎問：「這裡不會被人發現嗎？」

　　  葉炎說：「這片地方本來就是三不管地帶，說這裡是是什麼的都有，一般人根本不會靠近這裡。」

　　  重黎說：「那軍隊和警察呢？？」

　　  葉炎說：「就我知道的，很多年前有一次神廷想清繳黑市，派機器人部隊出馬，結果機器人什麼都沒找到，反而迷了路，最後這些破銅爛鐵爛在了哪裡都不知道——興許被黑市的商人拉去其他行星聯盟賣了呢。」

　　  重黎又停了下來，他又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葉炎說：「對，這裡還有一個別的名稱，叫蜃樓，所有的通訊器在這裡都失去了作用，最高端的探路設備都沒辦法找到正確的路口，這裡甚至叫不出白伏為我指路。大家都想在這裡隱藏身份，維持這裡的隱蔽性，是這裡首要的規則。」

　　  葉炎說：「所以進去之後，請不要對任何東西和人發表看法，這裡第二個規則就是，公平買賣。」

　　  地下越來越暗，在走過一條乾涸的通道之後，地下突然亮了起來，兩扇燈在前面亮了起來，在黑暗中，宛如一雙眼睛。

　　  葉炎把兜帽罩在了重黎的身上，然後從包里掏出一張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臉。

　　  「記住了，進去之後不要說話，看後面。」

　　  重黎轉過頭，那兩扇燈似乎變得越來越亮，光環變得越來大，並融合在了一起，接著後面出現了一條街。

　　  蜃樓？

　　  重黎恍恍惚惚地想，剛剛那兩盞燈籠，還真像是蜃的眼睛。

　　  「葉炎？」

　　  「我在。」

　　  重黎摸索到了葉炎的衣角，他有種強烈的不適感，就和剛剛那隻鳥侵入他的意識一樣：

　　  「你，你等一下。」

　　  重黎有些頭疼，他忍不住蹲在了地上，抬頭看去，那片街好像又變成了兩盞燈，然後又變成了一條街，反反覆覆，就像是走馬燈一般。

　　  「重黎？」

　　  「你等一下。」

　　  重黎抱住頭，把頭埋在了膝蓋里：「等一下，我適應一下。」

　　  「怎麼會這樣？要不我們出去？」

　　  「不！」

　　  即使是第一次進來，葉炎都沒有表現出這樣的不適感，再想想剛剛重黎在地上時的表現，強硬地把重黎從地上抱起來，打算帶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