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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本來就是這樣。」葉炎說,「人又不是超腦,幾個冰冷的數據可以準確推演結果。他們需要交流需要表達,才能明白和理解對方的想法,才能感知對方的感情變化。人也不是神,人都是有感情需求的,要不一個人多寂寞。」
重黎說:「一個人倒也不是寂寞,只是有時候閒下來,不知道該做什麼。」
「這就是寂寞啊。」葉炎搖頭嘆氣,「某種意義上來說,神廷選你當主君還真是沒錯,你真的相當有神性。」
「多謝誇獎。」
「這不是誇獎!」葉炎在重黎脖子上啃了一口,「這是抗議是不滿!這種滅人慾的宗教本來就不適合歷史發展的潮流。讓人族和神族得以遷徙到海門星並且生存下來的,並不是宗教和信仰,而是科學,是我們祖先的勇氣、愛和智慧。這個時代並不需要神,不需要造神,更不需要逼著像你一樣活生生的人被捧上神壇,從而失去了自我,這是無畏的犧牲。」
「這些問題我也有想過。」
神廷應該何去何從,重黎不止一次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顯然,葉炎越來越放肆的手讓重黎不得不停止下來思考。
「你能不能在談正經事的時候冷靜一點?」
「不能。」葉炎把重黎抱起來朝樓上走去,在他唇上狠狠吻了幾下,「每天想你快想瘋了。」
重黎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太慣著葉炎。
然而事已至此,也沒辦法再拒絕,葉炎深知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不滿足他他能鬧一個晚上。
「好了,現在言歸正傳。」
葉炎終於消停了下來,重黎又把光腦打開,開始給葉炎看這幾天列出來的線索。
葉炎仔仔細細看了,發現重黎的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假設陳雪離是第二個謝恩,那麼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就很明顯了,只是陳主委的目的又是什麼?」
葉炎一直想不通:「從外界看來,謝恩盜竊和自殺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抨擊我,陳雪離做這一切看起來也是為了我,但是這兩個人又和你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重黎說:「所以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去確認陳雪離究竟是不是第二個謝恩,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用去見一次陳雪離,如果我們不把範圍縮小,以後會更艱難。」
葉炎看起來不太願意去;「但這萬一是個圈套呢?這麼大大方方上新聞,不就是為了讓我去見他嗎?」
重黎的手指在光腦上輕輕點了點,笑道;「圈套之所以是圈套,是因為被下套的一方不知道這是個圈套,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所以為什麼不配合對方,演一出完美的圈套,讓他們也一起參與進來呢?」
葉炎會意:「我懂你的意思。」
兩人商討到了半夜,在第二天,葉炎便去了一趟醫院,以私人身份探望陳雪離。
記者自然不可能放過葉炎。
作為這段時間以來海門星最火熱的八卦人物,從政經界到娛樂界,所有人幾乎都在關注葉炎,這位皇室未來的繼承人身上充滿著戲劇性——幼年失母,少年桀驁,成年一鳴驚人,到了現在,在未來的明君和暴君之間反覆橫跳,幾乎是一天一個風評。
就連私生活都值得八卦,比如以前在帝國軍事學院和主君之間過分親近,再比如讓長老院主委的兒子為之出面闢謠,甚至還讓陳雪離被刺因此進了醫院。
葉炎早就料到會有記者,他也懶得搭理了,直接讓保鏢開路,大大方方去了醫院,花和探望的禮品也都是路邊隨手買的,普普通通,毫無特色。
陳雪離住在高級病房裡,此刻病房裡也有一位神廷的記者正在採訪陳雪離,在葉炎推開門的那時,記者和陳雪離齊齊看向門口,頓時一驚。隨即,這位神廷的記者雙眼一亮。
「中午好,殿下。」
那名記者連忙站起來給葉炎打招呼,然後恭敬地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
葉炎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到陳雪離的病床邊坐下。
「我是來探望病人的,不是來接受採訪的。」
那個記者還不放棄,他上前一步,說道:「殿下,我不打擾您探望病人,不過如果您等會兒有時間——」
保鏢把記者攔住。
葉炎看向陳雪離,問道;「你的身體怎麼樣?」
陳雪離小聲說;「還好……謝謝你來探望我。」
葉炎說;「幸好是還好,如果是出了大事,你們神廷的記者恐怕要趕過來把你的血都吸乾。」
葉炎的話聽起來是諷刺記者,明指出的卻是「你們」,陳雪離有些尷尬,他對記者說:「請您出去吧,也不要把今天殿下來探望我的新聞報導出來,這是私事,我不想公開出去。」
記者還不死心,葉炎做了個手勢,直接讓保鏢把他轟出去了。
「殿下,其實您不必這樣的。」陳雪離有些擔心,「萬一他亂寫怎麼辦?」
「亂寫?」葉炎伸展長腿,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神廷下面的媒體最近煽風點火還不夠多嗎?我差這一個假新聞了?」
「對不起。」陳雪離低下頭,「我知道最近情況有些亂,對你產生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傷痛讓陳雪離變得清瘦了些,他側面對著葉炎,瘦弱的身體和楚楚可憐的表情的確讓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