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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起誓,宣讀調查令,證人、搜查官依次入場,重黎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的淡定讓陳雪離莫名有些心慌,就在此刻,審判庭的大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了。
所有人都朝身後看去,然後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驚呼。
「是葉炎殿下!」
「為什麼他能來審判庭?」
「他來做什麼?」
幾位主委的反應也很激烈,幾乎是同一時間,審判庭周圍的機器人士兵,齊齊衝到大門處,將葉炎封堵住了。
朱利安主委起身,從第一排向後走過來。
「葉炎殿下,這裡是神聖的地方,請你自重。」
和過去安娜主委一樣,朱利安主委對葉炎充滿著不屑和厭惡。
「怎麼,不允許我來學習宗教法?」
朱利安主委冷笑:「怎麼,又來一次聲東擊西?」
葉炎笑道:「朱利安主委,你們不會上第二次當,我也不會吃第二次虧。」
葉炎隻身一人,連親衛都沒有帶。
他朝遠處的重黎看了一眼,眼神波瀾不驚。
朱利安主委狐疑地看向葉炎,葉炎舉起雙手:「今天我是以一個普通民眾來參加這次審判的。」
朱利安主委的言語已經變得有些激烈:「我正式重申一遍,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門口僵持住了。
一群機器人士兵把葉炎團團圍住,葉炎看起來卻沒有任何攻擊的動作,庭下開始議論紛紛,眼看著葉炎就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審判官突然大聲說道:「安靜。」
陳主委站了起來解圍:「既然殿下沒有帶武器,也沒有帶近衛,那麼讓他進來吧。」
身邊有主委諷刺道;「陳主委,又當爛好人啊。」
陳主委沒有說話。
葉炎突然想起來:「對了,我有邀請函。」
今天的審判,長老院確實給皇室送過一封邀請函,他們並不認為今天皇室會派人來,這封邀請函,不過是為了打皇室的臉而已——畢竟誰都知道,重黎是為誰生了一個孩子,如果接下來神廷出面找皇室要說法,恐怕會引爆下一輪皇室的輿論危機。
葉炎從懷裡把那封皺皺巴巴的邀請函拿出來,朝庭下揮了揮:「那麼,我有資格坐下嗎?」
朱利安主委氣得不得了:「請自重!」
眼看著審判進行不下去了,審判官只好採取投票方式,最後葉炎獲得了一席之地,走到陳雪離身邊坐下。
「殿下?」
葉炎微微點頭,他沒有說話,只是皺眉凝視著前方。
審判正式開始了,搜查官先展示了若干份證據文件,然後由第一位證人開始稱述證詞。
法官一一詢問重黎是否屬實,重黎惜字如金,大多數時間都是點頭和搖頭表明態度。
最後一位證人是醫生,陳述的是重黎的身體檢查結果。
「……結果顯示,他有一次生育經歷,若干次x經歷,並且不存在長期脅迫的x行為,推斷大多數為自願。」
陳雪離偷瞄葉炎,葉炎神情冷漠。
審判官問重黎:「上述證詞是否屬實?」
重黎沒有說話。
審判官又問了重黎一次:「上述證詞是否屬實?」
重黎還是沒有說話。
「最後一次提問,上述證詞是否屬實?」
重黎終於開了口:「我想請問一下,我這個案子適用於判例法嗎?」
審判官說:「請不要回答無關問題。」
重黎說:「在我之前,有六十二任主君和儲君因為類似問題上審判庭,審判庭應該積累了不少案例?」
即使很多人知道主君下場都不好,這個數字卻依然讓人驚訝,而接下來重黎的話,卻更讓人震驚。
重黎說;「海門星有史以來一共有二百六十一位主君,二十六名被罷黜的儲君,其中,只有不到三十位主君正常死亡,其餘主君全部死於非命或者直接消失,我想請問一下審判官,有沒有這回事。」
庭下已經躁動起來,審判官不得不大喊三次安靜。
他問重黎:「請不要提不相干的問題。」
重黎說:「這當然和我自身相關,我審視過去,懷疑我的經歷是一場人為的禍事,並且經過調查,我發現我可能不是唯一的一個,從我被下藥,到進入帝國軍事學院,到和人發生關X系,全部,是出於一個組織的陰謀。」
陳雪離心裡猛地一驚,他再一次看向葉炎,葉炎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審判官有些頭疼:「推斷,懷疑,是不能上審判庭的,這是常識。」
重黎說:「誰說我只是推斷和懷疑?我有證據。」
「停住!」
陳主委忍不住站了起來,他的額頭冷汗涔涔:「這是審判庭,請給審判庭基本的尊重!」
完了,神廷的蓋子就快捂不住了,朱利安主委頓時也慌了。
作為管理內務的主委,她大概是最清楚歷任主君的下落的,只是這個數據即使是朱利安主委聽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神廷和長老院自從組建以來便派系鬥爭不斷,主君向來都是犧牲品,玩物,花瓶,到了後來,主君非正常死亡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沒人去關注他們,反正這個花瓶打碎了,還有下面一個。
這可以說是神廷最大的醜聞之一,然而這些主君人賤命輕,直到今天,都沒有一個主委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