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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代替主人答應你。」
「如此便多謝。」這個梁力戈,哪裡還像是剛才那和藹、懦弱的人,此刻一臉的精明,分明就是一肚子壞水的人。
書房。
梁力戈換完衣服回來,發現糧庫官跪在一邊,而屋內的氣氛,十分的沉重。他馬上跪下:「罪臣參見皇上。」
「說吧,為何你上報給朝廷的糧稅收的是稅銀,而糧庫官這邊的記錄,糧稅有稅銀也有糧米,這和朝廷的記錄不符合,這件事,你如何解釋?」趙元崇沉著臉問。
「回皇上,越州常年乾旱,百姓的收成不好,要交上全部的稅銀或者糧米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罪臣做主,把這些糧米高價賣掉,然後換成稅銀來當糧稅。」梁力戈開始從容不迫的回答。
「把糧米高價賣掉?什麼意思?」趙元崇蹙眉。
「經常有商隊來收購糧米,出的價格比市面上貴好幾倍,所以罪臣才有此想法。」梁力戈又道。
「哦?是哪個商隊?」趙元崇不相信他。
「商隊都是臨時的,沒有確切的商號,而且他們也不願意提供,罪臣也就沒有細問。」梁力戈敢跟別人合作,那麼他就留好了後路。
他的話半真半假。
把糧米賣掉是真,否則越州不會將稅銀上交給朝廷。那麼他賣給誰了?恐怕才有問題。所以說,他的話半真半假。
用糧米去換銀子,而且是超出市面好幾倍的價格,這對拿出銀子的商隊來說是吃虧的,那麼對方為什麼還要拿出銀子呢?
這個問題,只有梁力戈可以回答。
可是梁力戈既然編出這樣的謊言,就說明他準備背叛朝廷,背叛他的君王。這種人,沒有相當的利益,不會做這種事情。
「越州常年乾旱,這件事為什麼沒有上報朝廷?」趙元崇又問。
「這不可能,罪臣每年都向朝廷匯報,罪臣和越州的百姓都以為朝廷已經放棄了我們。」
「一派胡言!」趙元崇站起。
「請皇上息怒,罪臣所言句句屬實。」梁力戈道。
「哼!」趙元崇冷哼,「梁力戈私自販賣糧米,按罪該死,先把他押入縣衙。」
「諾。」越州刺史府的侍衛都是梁力戈的人,所以押人的事情直接由暗衛來接手。
「公子。」留在客棧後院的暗衛出現,「甘州的糧米運到了。」
哦?趙元崇的心情放鬆了。
「走,把糧米運到縣衙,去派發。」趙元崇又看向李墨染,「甘州的糧米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如今國內沒有戰爭,各州的糧米都可以運過來,在越州的百姓支撐個一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只要沒有戰爭就沒有問題。」李墨染道。
糧米其實早就送到城外了,只是京城關于越州的糧稅記錄本還沒送到,他們不想打草驚蛇,才一直等在外面。剛才他們決定去越州刺史府,同時也吩咐了駐紮在城外的甘州糧米運進來。
越州縣衙。
「越州縣令吳金水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齊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越州縣令吳金水緊張的出來迎接。
天啊,皇上和齊王來縣衙,這吹的是什麼風?
是因為朝廷聽到越州百姓的心聲了嗎?
吳金水因為緊張,汗水一直流一直流。
「起來吧。」在越州的這段時間,早就把這個越州縣令調查的清清楚楚了。是個大事不成,小事也不成的官。做什麼事情都是高高掛起,沒做出什麼貢獻,又沒做出傷害百姓的事情。
就越州這種經濟狀況,還真沒什麼傷害百姓的事情可以做,連搶劫都沒有人家可以選。
「諾。」
「越州刺史因私自販賣糧米,已經收押,暫關在你的縣衙大牢里。朕從甘州調了糧米過來,你去通知越州的百姓,然後去告訴他們,讓他們來領米。」
「真……真的?」吳金水聲音一激動,連眼眶都紅了,「謝謝陛下……謝謝陛下。」他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看到此景,李墨染噗嗤一笑,這個縣令還挺可愛的。
聽到李墨染的笑聲,趙元崇回過頭:「你覺得他有意思?」
李墨染搖頭:「還不錯。」
「哼。」趙元崇上前,挑起李墨染的下顎,「你覺得朕如何?」
哈哈哈……李墨染推開他,笑得更加開懷了:「自然是百里挑一的人。」
「百里挑一?才百里挑一?」趙元崇不滿意了。
「那……陛下認為是什麼?」李墨染故意不懂的問。
「和之玉,自然是天下無雙,天作之合。」趙元崇理所當然的回答。
李墨染無語:「陛下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為了之玉,朕願意。」
含情脈脈的眼神,低沉的嗓音,聽的人心痒痒的。
朝廷在越州派發糧米的事情,隨著縣衙的公告和遊街提醒,整個越州都知道了。一傳十,十傳百,馬上,那些百姓都聚集到了縣衙的門口。
而縣衙的門口,趙元崇和李墨染親自把那些米,交到百姓的手中。
「朕代表朝廷,代表召國,對越州的百姓,致上最深的歉意。朝廷一直都不知道越州的百姓因為乾旱,生活如此艱辛,但是朕告訴你們,朕向你們保證,今天之後,就算越州再乾旱,朕也不會讓你們挨餓了。」白衣尊貴的帝皇,當著全越州的百姓的面,沉重的許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