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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裡是個危險的男人。
李墨染想起了楊子聖說的聖主,說這名聖主是央皇的弟弟。央皇如今都六十五歲了,這名聖主怎麼說,也該是位接近六十的人了吧?
當轎子和李墨染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從轎子裡傳來了一聲低沉、冷冽的嗓音:「停轎。」
一瞬間,李墨染感覺到了身邊這位張竿公公的顫抖。
轎子停下,從轎中出來一道高挑的身影,那人轉過身,對上了李墨染。原本清傲冷然的身影微顫,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李墨染和他對視,看似四十來歲的男子,長相十分俊逸,而且他氣質高貴,走向自己的步伐果斷,可見有著不容別人抗拒他的性格。待對方走到面前時,李墨染看清此人烏黑的頭髮中,夾雜著幾縷白絲。
庭院裡靜悄悄的,誰都不敢抬頭,就連央皇的貼身太監張竿公公,也不敢說半個字。
李墨染和男人面面相視,兩人均是一身白衣,雖然身高差了很多,但誰的氣勢,都不比對方少一分。
雖然像極了小時候的不落,但終究不是不落。男人傲氣凜然的眼神中,出現了幾絲失望。他的不落向來清傲,不像面前的小少年那般淡然。
「你多大?」可就算不像,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好奇。
李墨染又一次無語,這人不是應該先問自己是誰嗎?問自己多大幹嘛?
「十一。」李墨染還是回答了。
十一?心一震,十一是個敏感的數字,難道說:「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召國齊王?」召國齊王出現在央國的事情,隨著昨日太子大擺筵席已經傳開了,離穹今日來找央皇,本是有別的事情,卻沒想到半道上,碰到了李墨染。
「正是,閣下是……聖主?!」雖是詢問,卻也知是答案,剛才張竿公公已經提醒了不是?
「本座正是離穹。」離穹看向張竿,「告訴皇上,齊王本座接走了,若有問題,來聖殿找本座。」
「是。」張竿哪敢說個不字。
離穹走了幾步,沒見李墨染跟上,又停下腳步看著他。
李墨染對他微微一笑,笑容褶褶生輝。
離穹眯起眼,強大的氣場再次展開,然少年卻不為所動的看著他,絲毫不怕他。離穹往回走了幾步,直接把李墨染抱了起來,然後扛上轎子:「回聖殿。」
砰……張竿被這一幕嚇到了,直接癱倒在地上。
轎子很大,如同床般,坐在上面很舒坦。李墨染乾脆躺了下來,看著朗朗晴空,他伸出手,遮住了太陽的光輝。
離穹一直看著他,光明正大的看。
「你帶我去聖殿幹什麼?」李墨染收回視線,看向他。
「你不怕本座?」離穹的聲音很沉,帶著壓抑,很好聽。
「為何要怕?」李墨染反問。
為何要怕?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他。可是,這雙含笑的眼睛看著自己,裡面沒有虛偽,有的是認真,和他看不透的清澈。「本座掐指一算,算出了你的前世今生,你信嗎?」
「哈哈哈哈……」回應他的,是李墨染抱著肚子在轎子上打滾,還有那放肆的笑聲。
第38章 元崇死訊
聖殿坐落於皇宮的一角,其規模和華麗程度,比央皇的寢宮更勝一籌。雖是一角,占地面積卻頗大。從聖殿的大門口,到聖殿的宮殿門口,潔白的地面,成群的侍者,不知道聖殿的第一代聖主是誰,但可見此人非常的喜歡白色,因為從地面、著裝、到整個宮殿,全都是白色的。
轎子直接到了聖殿的殿門口,一路上,行禮的侍者無數。當轎子停下,離穹直接牽起李墨染的手下了轎子。
侍者們連個詫異的眼神都沒有,可見在聖殿裡,聖主是絕對的霸主。
走進殿門,大殿中央的牆壁上,掛著好幾副鑲好的畫像,從左到右,最後一幅是離穹。
見李墨染的視線停在畫像上,離穹難得開口:「這是歷代聖主的畫像。」
說完,也不經過李墨染的同意,直接拉著他左拐右拐,進了一間房。房內從床到桌椅床幔,都是純白色,但卻是非常華麗的。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房間。」離穹開口。
以後?李墨染突然覺得有些怪異:「我不過是來這裡玩玩,聖主說的以後是什麼意思?」
看著眉頭蹙起的小少年,離穹挑眉:「召國齊王是個聰明人,應該聽得出本座口中的以後是什麼意思,當然,本座也願意為你解釋,你以後會住在這裡,直到……直到很久。」離穹頓了一下。
「你打算囚禁我?」不是打算,而是已經在這麼做了,「我是召國的齊王,聖主不怕引起兩國糾紛嗎?」
離穹輕笑:「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而已,召國未必會在意,而且召國如果和央國開戰,他旁邊的小國就會乘虛而入,召國的皇帝不會這麼蠢。」
「可本王是召國太子妃,並非普通的十一歲孩子。」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太子可以再立,太子妃當然也可以再娶。」離穹不以為然。
李墨染大腦有些亂,他猜不出離穹的目的,因為他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他僅知道的都是從楊子聖口中知道的。
如果楊子聖知道自己被囚禁了,會怎樣?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惜引起兩國的矛盾,也要囚禁我?」李墨染沉住氣問。現在最需要知道的,是離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