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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孝帝眼睛一亮:「老師說的對,朕這就擬旨。」
東宮,太子府。
銀月高掛,月華照地。本是月下飲酒作詩時,奈何京城人心惶惶。
「殿下,酒燒好了。」太子府總管肖恩,伺候在一旁。
「退下吧。」
「殿下?」肖恩雙眼泛紅,聲音哽咽,本就稍微尖銳的聲音,更是顯得有些娘了。
「怎的過了今晚本宮就不是太子了,還命令不得你了?」仿若清風拂過的聲音,不緊不慢,話雖有些點傲慢,卻也沒擺姿態。
「奴才不敢。」肖恩忙退了去。只是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
白日裡清俊溫雅的太子,而今孤身坐在涼亭里,更是增添了幾分清傲。肖恩想著,又想哭了。卻不想讓自己的哭聲引的主子難過,捂著嘴快步離開。
半途,於他擦身而過的,是一抹紅影。不需回頭細看,肖恩也知那是誰。放眼整個太子府,唯有安國公府四公子李墨染,才喜這正紅,且穿的如天人般好看。
安國公府四公子李墨染,安國公李儒修姬妾李氏之子,上有三個姐姐。因安國公正室無子,他自小養在嫡母身邊,嫡母寵他如親子,更別論安國公。故而,李墨染從小恃寵而驕。
雖是恃寵而驕,但在天潢貴胄中,人氣頗高。因此人三歲能作詩,五歲通歌賦,不僅文采橫溢,相貌更是俊麗。
然,他卻嫁給了太子趙元崇為側妃。
第3章 召國歷史
大召開國時,前朝為湯國,湯國後期朝廷腐爛,樞密院宦官霸權,挾小皇帝控制朝廷,忠臣賢臣含冤而死,異姓王趙氏以清君側起義。
趙家曾是湯國的開國功臣,湯國朝廷已經人神共憤,趙家起義順應天命,一呼百應,百姓和部分守城將軍更是打開城門迎接。
結果,不言而喻。
只是起義軍打到京城,宦官挾小皇帝,火燒皇宮,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前朝的宮婢們死傷無數。
趙太祖登記為皇,取趙姓改之,為召國。同時廢了樞密院,設了內侍省,內侍省直屬皇帝管轄,只負責宮內的事宜。
趙太祖起義,因前朝留下的弊端太多,百姓的生活太糟糕,為了加快國家的發展和鞏固,藩王,不得不成立。
而同時,湯朝後期,宦官霸權期間男風盛行,已是家喻戶曉,且已融入百姓的日常里,故此,召國律法對男風之事,特有這樣一條規定,意思為:男子可以嫁人,但不得為正室。
一則保護女性的地位,二則保護嫡子的地位。
只是,嫁人的男子,終身不得考取功名,除非被休。
所以,當李墨染嫁給太子趙元崇的事傳出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懷疑。李家作為開國元勛,長女又是靜王妃,而且安國公膝下只有李墨染一子,就算他是庶子,但從小養在嫡母身邊,深的嫡母寵愛,只待他日安國公一死,他還是能以庶子的身份繼承安國公的爵位。
更何況靜王還是皇貴妃宇文蕊和文孝帝之子,當朝權傾朝野的左相宇文霆的外孫,李墨染可所謂是在京城這些天潢貴胄中,最為金貴的人之一。
為何,他嫁太子趙元崇為側妃?
燒酒時,酒味傳的很快,濃濃的酒香在這寒冷的月下,似乎增添了那麼一份暖意。
李墨染身著白色的立領錦袍,袍子上沒有刺繡,腰間束正紅色腰帶,掛著上等的羊脂玉。因為天冷,他披著正紅的披風,頸脖間又圍了一條黑色的貂毛圍脖。
這貂毛趙元崇印象深刻,是貢品,只有兩塊,一塊皇帝賜給了皇貴妃宇文蕊,一塊賜給了靜王趙元賢,那麼李墨染這塊……可想而知。
亭內的燭光照著李墨染無雙的俊臉,趙元崇不得不承認,此人容貌,配得上國色無雙四個字。
十六歲的年紀,神采飛揚。
李墨染嫁進太子府半年,他從未見他,像此刻這般高興過。飽滿紅潤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他明日被廢,作為他的家眷,他今晚如此笑顏如花。
真是諷刺。
卻也心知。
「墨染見過太子。」彎了一下腰,算是行禮,但神情傲慢,全無半分尊敬,卻讓人記恨不起來。
許是長相太好,又許是乾淨清爽的聲音太好聽。
「之玉。」李墨染,字之玉。當真配得上玉字。
溫潤的嗓音,全無白日在崇政殿時的顫抖和懦弱,咬字清晰,斯文又儒雅。趙元崇的長相無愧於皇家子嗣的高貴身份,英俊又高大,但是……李墨染的眼底閃過輕視,他看不起這個人,膽小又沒用。
更是厭極了他喊自己的字,覺得很是侮辱。
但是,為了他愛入心尖的男人,他必須忍著。微微一笑,下一刻,李墨染已坐進了趙元崇的懷裡,雙手抱住了趙元崇的頸脖:「殿下,我聽說……聽說了今日朝堂的事情。」偽裝出幾分哭泣,頭埋進了趙元崇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卻跳不進他的心裡。
第4章 涼亭夜景
「今日朝堂上,本宮自請撤去太子之位,如無意外,過了今晚本宮就不是太子了,從此閒雲野鶴,之玉可願意陪本宮這樣過一生?」趙元崇挑起懷中人的下顎,光滑的手感很好,懷中人溫順的像兔子,可他比誰都知道,他的爪子有多麼鋒利。
「我自是願意陪殿下一生一世,可是我不服氣。」李墨染用萬般委屈的眼神看著趙元崇,「殿下仁慈,召國本該是殿下的,奈何他們千萬般的算計。我……我想幫殿下奪回屬於殿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