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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他問雍王叔一統天下時,雍王叔的回答,趙元崇心裡不由的敬佩了起來。果然是當年太子的競選之一,這雍容氣度,就算是同樣爵位的平王叔,也無法相比。
「平王叔,朕想撤藩,你是如何想的?」趙元崇直接明了的道。
「微臣……微臣……」平王滿口的微臣,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如果說微臣沒意見,他就必須回來,如果說微臣有意見,他就要進大牢。這是什麼問題?帝皇這樣直接明了的問,這是逼人造反嗎?
「平王叔不用緊張,朕只是想跟王叔商量商量,還沒做下決定。」趙元崇又道,「撤藩,把藩王手中的兵力和朝廷國家的結合起來,以便於更加壯大國家的武裝,平王叔認為如何?」
平王還是沉默,帝皇這話,比刀劍刺在身上還要讓人覺得疼。
「所以雍王叔說,他手中十三萬的兵權和封地,都交給朕了。」趙元崇也不管平王是怎麼想的,依然自己回答。
平王明白了,這次來京城,是個陷阱。答應與否,現在就要做決定,不答應,回去的是屍體,答應,便可永遠在這裡住下。
「朕對雍王叔說,兵符雖然暫時收了回來,他的封地也回歸朝廷的領土,但是雍王叔作戰威武,戰無不勝,卻是召國難得的人才,所以朕想重用他。平王叔,撤藩之後,親王爵位不變,所拿俸祿不變,不過是從封地搬到了京城,不過是手中的兵權沒了。但對王叔的生活,卻是一點也沒有影響,除非……」年輕的帝皇頓了頓,「除非王叔想做大。」
「微臣不敢。」平王跪下,雙腿顫抖。
「王叔,撇下君臣,我們就是叔侄,您快起來。」趙元崇起身,把平王扶起,「王叔,朕這一生,不會有子嗣,待朕百年之後,皇位的繼承人便是從眾王叔的子嗣中選擇。朕也實話告訴王叔,眾藩王若是有人對皇位有想法,朕有生之年,他絕無希望。既然如此,何不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子嗣身上?」
平王低下頭,這種話只管聽聽,他想把它馬上散去。
可是心裡,卻一直散不去。
皇位嘛,誰都想,平王自己也想。不過,他可不傻,他是不能當皇帝的。論打仗,他不如雍王,論文采,他也普普通通,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這輩子,只敢做帝皇夢,只是個夢。
慢慢的,平王把手中的兵符交了出來,帝皇把話說到如此份上,他還能說什麼?
活著總比死了好。
而且,他還得找雍王去商量商量。
兵符而已,封地的雙不是只認兵符的。
「多謝平王叔。」趙元崇兵符收下了,心裡很高興。因為高興,所以看著平王的眼神,又忍不住親切了起來。
果然如端相所言,這個平王,是很好對付的。
那麼剩下的,只有碌王了。
碌王此人,不知如何。
平王從皇宮出來的神情,絕對是不算好的。他有些迷茫,一向嚴肅又透著一咪精神的眼睛,現在已經朦朦朧朧了。
「王爺?」下屬在皇宮等著他。
平王看了他一眼,然後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之後,平王又說話了:「去雍王府。」本來為了避嫌,藩王私下不能聯絡,可是現在兵符都交了,還管避嫌不避嫌。
「諾。」
雍王府。
雍王正在練劍,雍王功夫好,脫了袍子,身材剛好。此刻他赤著上半身,精壯的肌肉使得他的體魄更加的完美。
「王爺,平王求見。」
「平王?」雍王挑眉,隨即發出低笑聲,「昨日才到的,今日見了皇上,怕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怎敢來見本王?請到書房,待本王沐浴之後再見。」
「諾。」
他們這些兄弟,年輕的時候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關係自然不親近。何況帝皇之家天生薄情,雍王又是常年在外打仗,也不喜和文人交流。
文人的酸氣和武人的闊氣,天生就是不對盤的。
待雍王沐浴之後來到書房,平王正在裡面喝茶,雖然是喝茶,觀其坐姿,似乎是坐立難安。
「王兄。」雍王大步進來,臉上收斂了幾分笑,帶著一貫的冷峻。
「三弟。」平王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在這位弟弟面前,他還真的擺不出王爺的架子。
「咱們兄弟十年不見,王兄別來無恙。」雍王來到主位上坐下,「藩王私下是不能聯繫的,不知今日吹的是什麼風,讓王兄不瞻前顧後了?」
「三弟是聰明人,又何必看為兄笑話?」平王道,然後嘆了一聲氣,「三弟的兵符,怎麼交給皇上了?」
聽他如此說,雍王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平王知道他的兵符給了皇上,那麼年輕的帝皇應該也……眼中間過讚賞,看樣子他上交的兵符,還是派上了用場。
「因為皇上告訴本王,他想一統天下,但是他手中的兵力不夠。」雍王回答,「皇上有如此雄心壯志是好事,本王作為召國的藩王,又是皇上的王叔,此等好事,理當成全。」
平王一聽,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也把兵符上交了,否則這皇上和雍王如此心意相通,連起來對付自己,那就完蛋了。
「那……皇上還告訴三弟什麼了嗎?」平王又問。
雍王挑眉:「王兄覺得,還該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