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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下官至今想不通,為什麼水壩一事會交給端太傅去負責?」太傅沒入朝堂,交給他負責實在不合情理,呂樺想不通。
「右相年紀大了,勢必要有人接他的位置,放眼朝廷,還有誰有這樣的資格?水壩之後,端太傅接任右相名正言順。」宇文霆倒是看得明白。
「那張敬和李修呢?」謝君豪問,「李修雖有安國公的爵位,也在兵部任事,卻無實際的官職,原以為帝皇打壓李家,如此,今次又為何派他去賑災?」
「本相派人去打聽過,首先到銀州的並不是端太傅,而是李修的兒子李墨染。在賑災隊伍到的前一天,這李修的兒子就在縣城裡開始施藥施粥,一個區區五歲的孩子……本相以為這其中定有原因。而且銀州水災的事情也不是下面的官員來報,賑災隊伍出發前一天,李修、張敬、端太傅,三人一同進宮,事後皇上下旨賑災。」宇文霆知道其中有聯繫,只是查不到。
「張敬是戶部尚書,又是李修的岳父,如果李家和端太傅都站到太子那邊……」呂樺點到為止。
「老夫怕他們不成?」宇文霆不以為然。「皇上多疑,他們聲勢越大,越不討好,咱們暫且看著。」
三月中旬,賑災的隊伍終於回京了。
端磊、李修、張敬,先進宮面聖,李墨染直接回了安國公府。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楊氏帶著三個女兒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著馬車的到來,看著李墨染從馬車上下來。才兩個月不見,楊氏左看右看,都覺得墨染長高了。
「孩兒不孝,讓娘親擔心了。」
「擔心……怎能不擔心,你這孩子……」楊氏說著,把李墨染緊緊揉住,聲音哽咽中,是作假不來的關心。
「是孩兒不孝,孩兒帶了很多銀州的特產回來孝敬娘親,還請娘親不要生孩兒的氣。」
「弟弟,可有給姐姐帶東西了?」大姐姐問。
「還有我們。」二姐姐三姐姐也揉著李墨染問。
「都有。」
皇宮,御書房。
「臣端磊(李修)(張敬),叩見皇上。」風塵僕僕的趕路回來,而今見到皇上,三人才覺得真正鬆了一口氣。
「起,賜座,銀州水壩的事情老師在信中提到回京面述,可是有其他的問題?」文孝帝退了其他人,只留下一個權衡伺候。
「回皇上,這次銀州水災地方米鋪趁機控制米價,逼得我們不得不捨近求遠,趕上幾天的路去其他州買米,新建水壩全靠墨染提議,讓水災的百姓用勞動力換取米。當日我們趕到銀州時,先我們一步到達的墨染已經安頓好了難民,他以皇上的名譽施藥施粥,又怕皇上怪他假傳聖旨,這會兒不敢進宮面聖。」端磊據實以報。
「哈哈哈……」文孝帝大笑,「小墨染膽子這麼大,到了朕這膽子就變小了?」
「請皇上恕罪。」李修趕忙跪下。
「李愛卿起來吧,你這兒子生的好,朕喜歡著呢,膽子大才有出息,咱們大召的下一代可是靠他們了。」文孝帝不以為然。「按照太傅的意思,朕該給墨染賞賜什麼呢?」
「皇上,等皇上看了臣的畫和摺子之後再賞賜也不遲。」
「哦?太傅快說,朕等不及了。」
「首先皇上請看那幅畫,是當時水災後的圖,上面畫了抗災的分布措施。微臣這裡還有摺子,是關於米價的問題。」
文孝帝打開端磊說的水災圖,不錯,裡面關於抗災的分布畫的清清楚楚,再打開端磊的摺子,文孝帝眼睛一亮:「好,好計劃。經過水災一事,米鋪提高米價的確造成了更多災民的難處,也造成了朝廷的損失。如果在每個州都設立糧倉,百姓交稅的大米中,每年都留下一層的米放在糧倉里,以備不時之需,的確妥當。等到來年,陳米再送去邊關當軍糧,新收的稅米再存著,也不怕陳米發霉。好計劃,真是好計劃。太傅……老師,朕好激動。」如果國家能掌握一定的糧倉,以後邊關的軍糧就不會是問題。
戰爭的時候銀子不值錢,只有糧食才能救命。
「只是這畫和糧倉的計劃,跟墨染有什麼關係?」文孝帝平靜下來之後回想端磊的話,有些好奇。
「這抗災的分布圖是墨染所畫。關於糧倉的計劃,那日墨染跟微臣抱怨,那些商販提高米價利用水災來賺錢沒有商道,說如果國家能有自己的米鋪那該多好,微臣便想到了這個計劃。」事實上,糧倉的計劃是李墨染提議,師徒兩人用了大半個月的修改,才擬定了這個計劃。李墨染的功勞可是比過端磊了。
但是端磊也不是搶學生的功勞,李墨染才五歲,鋒芒太露會惹來麻煩,故而端磊只是稍微提起他,這是師徒兩人商量的。
第65章 世子春獵
翌日,崇政殿。
右相楊世慶主動辭官,文孝帝大手一揮,准了。同時,文孝帝連下兩道聖旨。第一封,封端磊為右相;第二封,封安國公四公子李墨染為安國公世子。
端磊封相,本是喜事,但不知為何,風頭卻被李墨染給蓋過了。李墨染加封世子之事,李修並不知情,朝堂上聽到這道聖旨,他愣了許久。
他膝下不會再有子嗣,對墨染也承認了,將來他百年之後,安國公府也定是墨染繼承的。但內心裡,李修還是有些擔憂,並不全是因為墨染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皇上加封了墨染為安國公世子,這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