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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隱秘的地方,是在太后的寢宮之下,又連著林家祖宅,林家雖然已經遷移到東南,為了抵抗南蠻,但是作為開國元老之一,他的祖宅在京城是不會變的。
祖宅里的僕人也依舊在,但其實在不知不覺中,那些僕人早已換掉,換上的那些人,都是林家的心腹,這個看似沒人會關注的林家老祖,便是太子情報最核心的巢。
趙元崇活動了筋骨,一身的痛快,帶著滿身的汗水,從密道里回到了太后的寢宮。從密道里出來,太后正在他的房裡。
看著孫兒小小年紀,有著不同年齡的毅力,林太后很安慰:「已命人備好熱水,就等著子初回來。」
「皇祖母辛苦了。」因他經常要去習武,所以林太后都會在他屋內等著,萬一有個不注意的進來,發現太子不在房內,可是會鬧開的。趙元崇脫了衣服,跳進浴桶里,白白嫩嫩的身子有幾處淤青,看的林太后心疼。
「皇祖母,方才林齊得來的消息,父皇竟然派了內侍省去暗中查了宇文霆。」
「哦?你父皇忌諱林家,又忌諱功在朝廷的所有世襲家族,又防備藩王,所以他親自提拔了宇文霆,宇文霆原只是個沒有勢力的文官,憑皇貴妃一步登天,又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為的就是拿宇文霆來牽制世襲家族,子初,你父皇的確是個聰明的,他既給宇文霆足夠高的位置,足夠大的權利,卻也不全信。倒是今日怎麼就派內侍省去查了宇文霆?你是怎麼留意道的?」這一點,林太后有幾分好奇。
於是,趙元崇把今日學堂里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當墨染說出民間傳宇文大人賢明在外,和各部門大人經常走動,又是團結的時候,孫兒便知道,父皇多疑的毛病又要犯了。」
「聽你這麼一說,安國公四公子李墨染,的確是個不可思議的。」聰明到不掩飾,卻能很好的保護自己的孩子。
「孫兒也覺得,孫兒喜歡著呢,待他長大,孫兒還得想法子好好收買他才行。」
林太后輕笑:「皇祖母給你塗上散血的藥膏。」為他身上的淤青。
「謝謝皇祖母。」趙元崇起身,擦乾自己,又穿上褻衣,然後躺到躺椅上,讓林太后上藥,「皇祖母,總有一天,我要宇文家族全族陪葬,祭我母后在天之靈。」
安國公府。
李墨染的腳步停下了,因為未子承的話。
「你現在動不了岳磊,而且你以為背後無人的話,岳磊當時一個小小的南嶽武將,敢陷害未將軍嗎?」不管未子肖的死是不是冤枉的,反正岳磊在上輩子也是趙元賢一派,但凡危險到趙元崇的人,他一個不留。
「這個……」未子承沒想過李墨染竟然說的是這句話,他不傻,也足夠謹慎,但以為是朝廷腐敗,有眼無珠,卻沒想過父親的冤屈不只是岳磊貪權,也有可能是朝廷內有人故意設計,那會是誰?皇上?
「不會是最上面那個。」這句話,李墨染說的斬釘截鐵。上輩子,就算文孝帝對武將再懷疑,卻也沒動過。武將不只是功在身,任何有腦子的帝皇都知道,守護邊關有多麼重要,所以文孝帝不會陷害未不肖,那麼會是誰呢?
難道是宇文霆?如果是宇文霆,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聽未子承所言,岳磊和胡人有聯繫,如果岳磊是宇文霆的人,那麼可不可以懷疑宇文霆和胡人有聯繫?
李墨染內心思緒萬千,面上卻平平靜靜,如果真是這樣,他似乎……也許……可以把宇文霆提早幹掉。
未子承驚訝於李墨染的這句話,又見這個小公子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未子承有些疑惑。
「未子承,我可以幫你報仇,但不是現在,換你的忠心,如何?」李墨染嘴角泛起笑,驕傲的看著未子承。
這絕對不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敢說的話。
「我敢說,整個大召國,你找不到第二個人會幫你報仇。」也許會有第二個,但那個人在深宮裡,他接觸不到,「你放心,我要你的忠心,並不是要你為奴為仆,我教你習武,待到我願望實現,便放你自由,十五年足夠。」
「若能為未家報仇,縱使為奴為仆,未子承絕無半句怨言。」
「如此甚好,你今日暫且睡在這裡,明日搬去我的院子。」
翌日去國子監的時候,李墨染心裡是爽歪歪的,因天空下著細雨,端磊就不用跑步,和李墨染坐在馬車裡:「墨染,你笑什麼?」
「我從昨日開始便獨立了,有了自己院子,今晚你隨我去看看,去我的院子裡住上幾天,我給你留了房間。」
「當真?再好不過了。」端禮笑的沒差流口水了。
當兩人到國子監學堂的時候,眾人已經在了。李墨染和端禮也不覺得尷尬,兩人堂而皇之的走進去。
「李墨染。」鄭暉年小夥伴走到他的旁邊,把一個小盒子放到他的書桌上,「這是回禮,多謝你昨天中午的糕點。」這是鄭夫人叫鄭暉年帶來的。
鄭暉年昨天回家,心情糟糕極了,那個他最看不起的謝安傑,竟然拉弓射箭,被他搶風頭了。一整晚,這個蠢二都沒睡著,結果到了早上,黑眼圈可嚴重了。
「謝謝鄭哥哥。」李墨染快樂的收下。
有了鄭暉年的行動,昨天吃過李墨染糕點的其他人,也都行動了,比如趙元浩、呂秀文、狄儒、余世昌,可見一點,這些人回家,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訴了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