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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召國的人沒有到,而到來的人卻又只是引起他們的注意,然後再全身而退,這是什麼意思?
林傑斐本就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如此行為,在林傑斐的心裡,只有一個可能,這些人不是來救李墨染的,也不是召國的人,而是其他國家的人,怕李墨染被召國的人救走,所以特意來打草驚蛇。
那麼此舉,是為了讓召國和臨國的矛盾更加激烈。
同一件事,由李墨染提醒的結果,變成是這樣的。如果由林傑斐自己想的結果,便不是這樣的。這就是李墨染要的結果,而林傑斐,不過是順著李墨染的猜測,再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若要玩人心,李墨染經歷兩世,又會輸了誰?
林傑斐雖然心思謀略都是一等一的,他雖然經歷過朝廷的動盪,可是李墨染更甚。
上輩子,從文孝帝到趙元崇繼位,他又何嘗不是親眼見證了那樣的奇蹟?更何況,他被至親至愛的人背叛和出賣。
所以這輩子他發誓,他寧可負了天下人,也絕不負趙元崇。
病入膏肓,命垂一線時,趙元崇依然堅定不移的說,自己是他這輩子要娶的人。召國皇后的身份,是趙元崇對李墨染的忠誠和專一。
這樣的感情,在上輩子,李墨染回報不起,兩年的時間,過得太快,快得他日日在擔心,擔心明天就睜不開眼。
也許,老天是仁慈的,聽到了他的禱告,所以讓他回來了。
看著林傑斐緊蹙的眉頭,李墨染的眼底閃過微妙的光芒。
任憑林傑斐如何算計,統一天下的,肯定是他們召國,而天下之主,肯定是趙元崇。
召國軍營。
「陛下,只是擾亂了清國的軍營,待林傑斐的人圍過來的時候,我們就撤退了。」於輕飛道。
是的,那些林傑斐懷疑的刺客,是趙元崇派了於輕飛去偽裝的。按照李墨染讓五彩傳的話,只是騷擾,卻能擾亂了林傑斐的思緒。
其實,趙元崇是真的想闖進清國的軍營,把李墨染救出來的。但是他更加知道李墨染有自己的計劃,他不想破壞李墨染的計劃,所以忍著。
還有一點,趙元崇怎麼也想不明白,林傑斐抓走李墨染的目的,召國的帝皇還不知道,他的皇后被人看上了。
「可有找到線索,之玉被藏在哪裡?」趙元崇托著下巴,眯起眼睛問。
「我們有人在暗中看到林傑斐往自己的軍營跑,之後就沒有出來。」於輕飛道,「而且所有營帳門口的侍衛都是普通的士兵,只有林傑斐營帳門口的守衛是他的私衛,所以屬下認為齊王在林傑斐的營帳里。」
「他把之玉藏在自己的營帳里打算做什麼?」趙元崇聲音一重。
「屬下不知。」於輕飛道,「他一定另有所圖。」
「嗯。」
趙元崇點頭,另有所圖是肯定的。
想了一會兒,趙元崇突然站起身,於輕飛跟上。
趙元崇來到主帥營帳,他是來找楊子聖的:「我有一個想法,今天這城,我不想攻下。」
楊子聖挑眉:「何意?」
「如果今天我們要把這城給攻了,雖然我們是勝利了,但是我們的損傷也不會輕。臨國的援軍馬上就到,這樣下去對我們而言,絕對沒有好處,反而讓臨國占了上風。」趙元崇道。
「的確是。」楊子聖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我才選擇速戰速決的方式。」因為拖下去,累的只會是召國的士兵。
「可如果,我們停戰,等臨國的援軍來,我們的士兵同樣有充分的時間休息,用最好的狀態去對戰清國和臨國的援軍。」趙元崇又道。
「繼續,說得直接些。」楊子聖猜不出趙元崇的用意。
「請君入甕如何?」趙元崇眼底泛起冷漠,說起請君入甕時,語氣有些殘忍。也許,這樣的方法會死很多人,可戰爭哪有不流血的?流血過後,才會洗淨污穢。
「如何個請君入甕?」楊子聖想把趙元崇殺了當飼料餵馬,說話吞吞吐吐簡直是在挑戰他的耐心。
「你想想,如果我們以完好的狀態迎接清國和臨國援軍,這場仗的結果會怎樣,誰也不知道。那麼林傑斐費心設計,難道只為打一場沒有結果的仗嗎?我們這裡兩軍互不相讓,林傑斐肯定還有下一步。」而林傑斐的下一步,趙元崇早就想好了措施。
「自然。」這一點,楊子聖從來沒有懷疑過。
「那麼,我們在這裡耗著,耗得兩敗俱傷,讓林傑斐提早下一步。」趙元崇道。
「你的意思是?」楊子聖蹙緊了眉頭。
「召國和清國、臨國已經翻臉,他們不會讓召國留著,所以接下來,和林傑斐暗中結盟的散國,就會對召國進攻了。你說,如果我們派出一支部隊去抄了他們的後路,他們會怎樣?」趙元崇嘴角勾起嗜血的笑。
抄了他們的後路,等於從後面進攻他們的國家,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有何計劃?」楊子聖來了興趣。他是武將,雖然不喜歡開戰,是因為怕讓百姓受苦,但沒有哪個武將對打仗沒有興趣的。
「目前不管是四國聯盟內訌,還是散國被牽連,央國都始終沒人來打擾。無非是大家都畏懼戰王的威名。我細想過,林傑斐能利用的散國是衛國、厲國、慕國。但是慕國在臨國的北面,距離我們召國太遠,所以林傑斐不會選擇它。那麼接下來是衛國和厲國,臨國要派援軍來和清國聯手,要麼傾盡全力,要麼派遣一部分。但如果臨國只派遣一部分的援軍過來,林傑斐有這個自信能打贏我們召國嗎?萬一輸了,我們召國大軍長驅直入,對清國和臨國的影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