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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朝,朕有兩件事情要宣布。一件是朕決定在十二州中選取三個州開設銀庫,由朝廷撥下銀子,該州百姓可以向銀庫借錢,當然要符合一定的條件,同時借款一百兩銀子年利息為一銀……這件事朕交由端相和戶部全權負責。另一件事關於通州的買賣美人案子,從通州引起從而牽連全國,這件案子是我大召國有史以來最大的人口拐賣案,但是通州地區的主犯張甬承已經同意協助朝廷,從而減輕自己的罪行,所以眾愛卿也就不必擔心了。」
文孝帝此話一出,百官開始交頭接耳。
「皇上,在三個州設立銀庫,如果銀兩收不回來,國庫損失嚴重,萬一朝廷需要銀兩,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宇文霆出列問。
「每個州人口眾多,窮苦百姓更是數不勝數,三個州都好幾十萬的銀子啊。」呂樺也出列。
「呂大人的意思,似乎有更好解決百姓窮苦的辦法。」鄭探出列。
呂樺瞥了他一眼,朝廷上的派系早就浮上檯面,靜王系和太子系的矛盾也越來越大。
但是不管怎麼大,皇上對太子的寵愛放在那裡,哪怕靜王再好,也不如太子,所以靜王系的動作再大也沒用,難道還要叛國不成?
鄭探這話問得呂樺啞口無言。
「皇上。」宇文霆繼續道,「銀庫的事情的確有利於窮苦的百姓,但誰也不能保證百姓會不會貪得無厭,更何況這些銀子若是收不回來,於朝廷而言就是一個大的損失,除非能找到添補國庫的辦法。」
宇文霆的話,的確在理。
「左相言之有理。」謝君豪道,「而且若是三個州可以實施,國庫就算能承擔得起三個州的銀庫,那麼十二個州呢?國庫也能承擔得起嗎?」
文孝帝看著滿朝的文武:「那麼如鄭探所言,爾等有更好的解決百姓窮苦的辦法?」
百官沉默,整個殿堂鴉雀無聲。
「或者,朕從你們每個月的俸祿里扣下一部分去接濟庫銀?」文孝帝再問。
百官的頭更低了。
「既沒有奉獻的心,又沒有提議,朕養著你們有什麼用?」
「請皇上三思。」
「這樣吧,這個銀庫設立方案是太子提議的,誰能想到更好的解決百姓窮苦的辦法,朕就用誰的法子,若是沒有……你們明年的俸祿每個月減去三成,去貼補窮苦百姓。當然,就當是朝廷向你們借的,朕也不會白扣你們,百姓還了銀子和利息,朕就會還給你們。」
「皇上……」
「退朝。」
帝皇近兩年的手段越來越雷厲風行了。這也是沒辦法的,朝廷文官和武將是兩個派系,如果文官和武將在同一股勢力的手中,也許還能控制朝廷。但是文官有半數在靜王這邊,武將卻是大勢力在太子那邊。
所以不管矛盾如何激烈,最後得利的還是皇上。
文孝帝的眼界寬,想得也遠。
寒冬的夜晚很冷。特別是沒地方住的人,寒風蕭蕭下,凍得骨頭都能結冰。
「我沒有背叛主人。」張甬承喘著氣,為自己辯解。該死的,他被算計了。的確,那個年少太子的話,讓他動容了,但是他還沒決定。然而主人那邊卻得到消息,說他已經投靠朝廷,要揭發人口買賣的事情,而且還派了死士到處追殺他。
卑鄙。
到底是誰這樣算計他?傳出不可靠的謠言?還是主人不過是找了藉口,早就想殺他滅口?
「朝廷已經傳來消息,這是皇帝親口說的。」要殺他的人冷聲道,「主人念你多年有功,留你全屍。」
「屍你個屁。」張甬承爆出粗口。朝廷?皇帝親口說的?轉而一想,張甬承明白了,他是被算計了,但算計他的卻是那兩個黃口小兒。
他被兩個十幾歲大的小孩給算計了。
張甬承此刻與其說憤怒,不如說更大的是失望。他為主人賣命這麼多年,如果要背叛,又何必等到今日?
「張甬承,你已經曝光,留下你於主人的計劃也不利,還是受死吧。」對方一聲令下,更多的死士沖了上來。
是啊,他曝光了,主人為了自己的安全,肯定會先殺了他。不管他有沒有背叛,都是死路一條。
可是,身體實在是吃不消了。
密密麻麻的傷口已經數不清了,他被追殺了三天,從沒好好的睡過一覺,安安穩穩的吃過一頓飯,就算他沒被殺死,也快被累死了。
媽的,倒霉透了。
眼看著有人朝著他的右手落下一劍,他趕忙用左手去擋。右手如果廢了,他這輩子就完了。好疼,左手沒有斷,但是動不了了。右手也提不起力道反擊了,今天會死在這裡嗎?
不行,他寧願自殺,也絕不讓自己的命結束在別人的手裡。
可是……突然有顆石子擊中了他的手,他手中的劍掉落到地上。
連自殺都不允許嗎?緊接著有根繩子纏住了他的腰,把他拉到一邊,數十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擋在他的面前。而張甬承,靠在一具溫暖的胸膛上,對方身上的氣息極冷,張甬承知道,這些也是死士,但是對方的身上卻沒有殺氣。
真矛盾。
「你們是誰?」看樣子,不是來殺他的。
「奉命來保護你,且帶你離開。」還是冷冷的嗓音,不沉,卻沒有感情。說著,對方伸出手摟住張甬承的腰,留下一句話,「一個活口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