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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道:「當時你都到了附近的村子找了木盆,怎麼不放在村民家門口?」
魏鞏道:「京城周邊的村子有些危險,孩子長大後也極有可能來京城。萬一被人認出,就麻煩了,我當時是抱著他永遠不要回京城的想法。」
「既然嬰兒都悶死了,直接在侯府選一個地方葬了就行,為什麼要丟到亂葬崗?」長風又問。
魏鞏道:「南繼恩說,隨便找個地方葬了不安全,萬一被發現調查屍體的話會麻煩,而只有亂葬崗的屍體,是沒有人會去調查死因的。那些死囚死了之後,有些富貴人家把下人打死之後,都是丟亂葬崗的。」
「計劃倒是周全。」杜清則道,「只是天意如此,固郡王命不該絕,也是你心存一善,命不該絕。」說完,杜清則起身,叫魏鞏簽字畫押。
有了魏鞏的簽字畫押,杜清則回了杜國公府。
憑這封東西,是不能判南繼恩罪,只有人證沒有物證,根本沒有用。而且魏鞏說不定還會被南繼恩反咬一口。
可物證是什麼?杜清則閉上眼睛沉思。
當年的狸貓換太子一案,南繼恩是直接悶死顧希的,在悶死的過程中沒有物證,只能找更多的人證。而南繼恩悶死嬰兒,又怎麼會當著很多人,恐怕也只有魏鞏這個人證了。
只不過……杜清則睜開眼,狸貓換太子一案沒有更多的證據,但是南繼恩出賣南繼侯卻是有。有物證,物證是南繼恩寫的那兩份密信。一封是關於作戰計劃的密信,一封是關於南繼侯逃出後位置的密信。
而這兩份密信如果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話,那麼只能在當年的那個敵軍將領手中。可如果那兩份密信不存在了,還能找出一個人證,那就是當年的敵軍將領。只要他的話和魏鞏的話吻合,就是沒有物證,南繼恩也是叛國罪論處。
如此一來,還得去找敵國那位將軍。不過這件事,杜清則認為有必要告訴皇上。會為了兒女之情不顧國家利益的人,著實有些可怕,也讓人擔心不已。國家把安全交給這樣的人,很不妥當。
整理好資料,杜清則進宮了。
御書房
砰……
皇上一掌拍在桌子上:「南繼恩他好大的膽子。」之前狸貓換太子的事情,他雖然生氣,但也只是暫時的,並不是很生氣,畢竟換的不是他的兒子,也無損他的利益。
可是這次不同,十四年前的那場戰爭,南繼侯沒有被陷害的話,眼下他們國家的領土就擴大了,國家的領土擴大,城池多了,這也就意味著他這個皇帝的城池多了,而且在他當皇帝的時候,擴張城池,對他來說是一種偉大的政績,記入史記名揚千古的,卻不料被南繼恩給出賣了。
要知道那場戰爭,他們國家損了很多的兵力。如果南繼侯當時沒有死,也許還會落的一個不好的名聲。
砰……
皇上越想越生氣,直接把茶杯給砸了。
不過,杜清則坐在一邊,反應平平。如果今天的御書房的是別人,恐怕早就跪下請皇上息怒了。
皇上發泄了一通,也漸漸的平靜下來了。不過就算他平靜了下來,心裡的這口氣是咽不下去的。對皇上而言,不忠是禁忌,比貪官污吏,比殺人放火還要嚴重。而且這種不忠,還跟叛國聯繫在一起。
一次不忠,百次不忠。這句話千古流傳,是有一定道理的。今次南繼恩為了一個女人出賣了南繼侯,背叛了自己的國家。那麼下一次,會不會為了其他的事情,出賣了他這個皇上,再一次背叛這個國家?
皇上突然想到,五城兵馬叫南繼恩管著非常的不安全。
「小舅舅,朕心裡不痛快啊。」皇上道。轉而又想,五城兵馬關係到皇城,是皇城的防護線,一定要交給放心的人。原來他覺得南繼恩是放心的,一則有老鎮北侯的原因,二則南繼恩的原配是他的妹妹,繼室是他的堂妹,也是他們皇家的姻親,衝著這個關係,南繼恩不可能背叛他。
可哪裡知道,這個傢伙是頭狼,連親哥哥都能這樣算計。
要說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眼前的這個了。可是眼前的這個懶得很,皇刑衛已經是他勉強收下的,讓他管五城兵馬,這是不可能的。
杜清則不說話,安靜的坐在那裡,像個菩薩一樣。
「小舅舅,你幫幫朕,你覺得朕要怎樣才能合理的收回五城兵馬?」皇上問。
杜清則看了他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也不是沒有辦法。」
皇上眼睛一亮:「什麼辦法?還請小舅舅指點。」
第五十一章 為鄭母封賞
皇上是英明的皇上,他有寬闊的心胸,超凡的膽識,當然也有身為帝皇的心機和疑心。就算在一手養大他的邵太后面前,他也是沉穩的。可是,在杜清則面前,他可以卸下自己的偽裝,而不需要擺帝皇的威風,因為他和杜國公府不會背叛他。從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到他成了皇上,杜國公府從來沒有求過他任何事情,就是讓姑娘進宮都不曾有。
皇上在杜清則面前,雖然年紀可以當他爸爸,但其實有時候就像一個小輩,因為杜清則比他更像個老頭子,無欲無求,皇上曾一度的懷疑,他這個小舅舅會有欲望嗎?
當然。皇上內心也有八卦的時候嘛。
「小舅舅,什麼辦法?」皇上看著他問。他只有兩個兒子,且兩個兒子身體都贏弱,皇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他有生之年收回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