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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鋒利甚至可以說充滿著煞氣的眉眼讓秦疏一眼認出,他是個少年。
而且還是個渾身帶刺,兇狠又殘暴的少年。
那表情像是要把他千刀萬剮一般。
秦疏覺得自己身體上的肉都在害怕的顫抖。
等等。
這黑衣兇狠殘暴又持劍的少年有點眼熟。
並且他胸口受傷,還被人拿劍架在脖子上的場景更加的令人熟悉。
這不是……這不是他看的那本小說嗎?
而現在不就是炮灰秦疏被男主角雲漾殺死的場景嗎?
眼前匍匐在地的人明明都一身的血了,卻還是能睜著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看著他,並且那張病弱蒼白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疑惑。
長劍更加貼近皮膚,雲漾低頭盯著地上的人,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每月十五,我會給師兄燒紙錢的,所以師兄放心的去吧。」
他對這個師兄其實沒有多少感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有一些僵硬。
剛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傷口的秦疏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直接吐血。
連台詞都一樣。
這是在模擬那本書嗎?
但痛感以及眼前的少年如此真實,不是模擬。
附近是小說中描寫的樹林,沒有攝像機,也沒有別人,不是在拍戲。
那麼就是……他穿進了書里,並且成為了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大炮灰秦疏?
而眼前的人就是小說里描寫的猶如冷麵閻王般兇狠殘暴的男主小師弟——雲漾?!
他竟然穿進了一本就寫了個開頭就棄坑的小說?!!
秦疏兩眼一黑,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感覺到持劍的少年殺氣騰騰,秦疏連忙開口,「我很清醒,你別殺我。」
雲漾冷笑一聲,聽到這句話更是毫不留情的準備動手。
結果匍匐在地的那白衣男子卻直接往旁邊一縮,躲開他的劍,猶如厲鬼一般飛速的爬到了他的腿前。
雲漾厭惡的皺起眉頭,想要後退,雙腿卻猛的被白衣男人抱住。
「師弟啊,我的小師弟啊,我是你親愛的大師兄啊。你不記得我了嗎?你別殺我,你不可以殺師兄。咱們宗門就三個人,師父死了,你在把我殺死,你不就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嗎?」
下垂的唇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片刻,雲漾一腳踹開秦疏,狹長幽深的雙眸中滿是寒意:「放手。」
秦疏被踹了一腳仍舊不死心,咬牙:「不放!」
雲漾不禁冷笑,「你這邪祟,倒是很會探究人的內心。」
還把他當邪祟惡鬼呢?
秦疏這下感覺不止胸口疼了,全身上下就沒一處不疼的,他再一次恬不知恥的抱住雲漾的腿,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撒開了,甚至還開始哭訴起來,「小師弟你不能殺我。我還沒帶你回村,你殺了我我怎麼帶你回村完成師父對我們留下的遺言。」
整個林子都迴蕩著他的哀嚎聲,本來在空中飛的好好的鳥都被他嚎的忘記動翅膀而墜落在樹幹上。
雲漾忽的蹲下身,盯著秦疏已經通紅甚至還泛著淚光的雙眼,冷不丁道:「你是大師兄?」
「是!我是!」秦疏點頭不停,生怕他說殺就把自己殺死了。
雲漾重新站起身,拿起來長劍,看樣子又要動手。
秦疏慘叫一聲,瘋狂的用手掐著雲漾的大腿,不管不顧的開始淒涼地哭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我要死了。我剛活又要死了!」
好不甘心!
把長劍收起來的雲漾:「……」
他一臉冷漠的低頭,「大師兄再不放手繼續掐的話,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把你殺了。」
秦疏:「?」
他瞬間鬆開了手,仰頭看著這個高出自己大半個腦袋的小師弟,有些迷茫。
染上了鮮血的蒼白面容上出現的茫然顯得他十分孤苦無助,特別是因為流血過多,那張漂亮絕色的臉已經是一種接近透明的白了。
「你,相信我了?」秦疏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伸出混合著鮮血與污泥的手,小心翼翼的扯住了雲漾的衣角,沖他笑的一臉傻乎乎的,「真的不殺我了?」
雲漾嗯了一聲,臉上的兇狠殘暴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臉平靜。剛剛他故意放鬆,眼前的人都沒有下手,那就代表那邪祟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這雲漾果然如同書里描寫的那般,平時就是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什麼,本性完全就是兇狠殘暴的。
即使他答應了,秦疏也不敢放鬆警惕。
他可是記得那小說就寫了一萬字,一萬字的最後就是雲漾找了塊地,挖了個坑把秦疏的屍體埋了,還立了個無字碑。
胸口傳來陣陣疼痛,之前不想死的心情太過於重以至於都可以忽略疼痛,現如今雲漾一說不殺他了,那疼痛瘋狂的襲來,讓他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呼吸微弱的朝雲漾道:「小師弟……救我……」
一句話落下,翻翻白眼又暈了過去。
提著手中長劍的雲漾垂眸看著暈倒在地的人。
他一向喜歡的白衣已經被鮮血和泥土染的髒兮兮的,整個人也沒了平時那種病態冰冷感,反而多了一絲人情味。
麻煩。
雲漾挑起眉頭。
他其實還是挺想一劍殺死他的。
畢竟這師兄整日裡都給人一種冰冷的距離感,身體還差,就一張臉美的不行,但碰到事也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