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頁
「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忠勇侯的位置還是留著,人不在沒有關係,位置空著,代表著朕想要表達的意思。」照寧帝道。
「謝皇叔。」顧郡辰很是感激。
神台位於京城的東郊,東方代表著神明,比如神話中東方守護神青龍,而龍則是天子的象徵。所以祭神的神台,當初建造的時候,就選在了東郊。
神台一共兩百零八個台階,需要徒步上去,步伐可以慢,但是需要穩定。這也是祭神沒有女眷的原因之一,因為女眷的身體比較弱,這兩百零八個台階越來越高,女眷很難爬上去。
「祭神開始。」前來主持祭神的是廣悲寺的住持。他喊了祭神開始之後,就站到顧郡辰的身後,後退一步的距離。
隨著祭神的開始,以顧郡辰為首的官員們,一個一個踏上了台階,大家的神情嚴肅,這是一件非常莊重的事情。
東郊的這座上很低,站在神台上,可以看到前方的河。東郊的山脈之間隔著河,被稱之為華國京城的護城河。這條河從東郊開始,圍著半個京城,成彎月形,像是京城被大河抱著一樣,所以才取名叫護城河。
從山腳的第一個台階,走到神台的最上面,大家足足走了一刻鐘的時間。眾位武將的倒是不覺得累,但是很多文臣卻氣喘吁吁了。武將在文臣面前,一向都是第一等的,今次看到文臣們這樣窩囊的樣子,都揚眉吐氣了,甚至用不屑的目光看著他們。
文臣們被這無聲的不屑給氣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粗人,不用理會。
到了神台頂,廣悲寺住持開始念經,眾人跪拜。等他念好經,眾人起身。廣悲寺住持把點燃的香給了顧郡辰:「請太子殿下上香。」
「嗯。」顧郡辰接過香,然後上前幾步,插進香爐里。
「祭拜到此結束。」廣悲寺住持道。
祭拜結束,眾人開始下台階離開。下台階離開也有規矩,顧郡辰走在最前面,按照上來時的次序。但是,顧郡辰才轉身,只聽到天空一聲巨響。轟……聲音響亮,讓人聽著有些害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打雷了。」有人喊道。
「萬里晴空,怎麼會打雷?」有人問。
「不知道,可那……」
轟……又一聲響起。
「不是打雷,是菩薩發怒了吧?」
「為什麼發怒?」
「不滿意太子殿下嗎?」
各種猜測、各種竊竊私語,並不好聽。顧郡辰也有聽到,但是他置之不理。再度轉過身,走向神台。這個時候,天空開始閃電,電光如同蛟龍,在天空放肆,然後再落下。砰……香爐被電光打中,直接碎了。好嚴重。
「你們……你們看護城河。」二皇子大喊,「護城河的水在上升,這是怎麼了?」曾經有過傳說,護城河的河水如果流干,可以把整個京城都淹沒了,按照這種上升的速度,那麼神台腳下,京城地勢低的地方,恐怕已經水流成河了。
「殿下?」廣悲寺住持看向顧郡辰,這並不是好徵兆。說的難聽一點,祭神的人是太子殿下,按照古老的說話,極有可能是神明不滿太子殿下。
顧郡辰眯起眼,根據這種情況,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無非是神明要求換太子,他不適合當華國的太子,朝臣會求情換太子,百姓會有不滿、不認同他的輿論傳出。這件事必然有二哥的手筆,但是打雷、閃電、護城河的水位上升,這些都不是二哥可以控制的,除非……他提前能知道這些情況。可是,他又是怎麼提前知道呢?顧郡辰蹙眉,腦海里閃過一個可能性……算卦之術。
然而,便是二哥能利用算卦之術算出今天會發生的情況,那打雷閃電乃是天空下雨的前兆,這是天氣變化,欽天監應該能根據星象,知道今天會有這種類似於雷陣雨的情況。可為什麼欽天監沒有說明,又偏偏選擇在今天祭神?答案呼嘯而出,欽天監和二哥合謀了。
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嗎?老百姓都姓神明,別說老百姓,就連朝廷大臣也肯定信任,所以今天這一舉,徹底讓自己失去了民心。真是煞費苦心,只是接下來二哥會想幹什麼?便是自己被拉下了太子的位置,二哥以為自己能上位嗎?他便是讓身邊的人擁戴三哥,也不會擁戴他。他們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大師怕嗎?」顧郡辰問,「還是大師覺得,這是神明不認同孤這個太子?」顧郡辰的身邊,只有他和廣悲寺的住持,因此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也只有廣悲寺的住持聽得見。
廣悲寺住持笑著搖頭:「這等迷信之事,老枘怎麼會信。打雷閃電,河水上升,乃是常識。只不過……」
只不過下面的話,顧郡辰也知道。「顧想請大師助我一臂之力。」
「殿下請說。」廣悲寺住持沒有推辭。
「大師覺得待會兒的暴風雨,會下到何時?」顧郡辰問。
廣悲寺的住持看著天氣:「約莫兩個時辰。」
「大師可願意在這裡陪孤兩個時辰?」顧郡辰問,「孤倒是想想看看,神明會如何的不滿意孤。」
「理當如此。」廣悲寺住持知道顧郡辰的意思了。顧郡辰的名字是廣悲大師所取,在廣悲寺眾僧心中,這位皇子顯然是不同的,也就是說,他們認定顧郡辰為太子,並且遇到困難,肯定會站在他這邊。再說,這位太子和李洛的關係又如此的不同尋常,李洛在廣悲寺的地位又是如此之高。單憑李洛是廣慈大師唯一收過的弟子這一點,他就與眾不同了。更何況,他是祖師爺留下的遺言裡,唯一能進禁地的人。更是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