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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李小侯爺早就看透這一切了。
「謝小侯爺不殺之恩……謝小侯爺不殺之恩。」余公公趕忙磕頭。
「得了,坐著說吧。你怎麼就來了這裡?」李洛給他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說,不急。」
余公公受寵若驚,讓李小侯爺給他倒茶,真是三生有幸啊。「是,奴才一定知不無言。」余公公又在心裡想了一下,該怎麼組織好語句,「奴才原本是內務府的一個小太監,後來今上登基之後,你的父親老侯爺被賜了千畝功勳田,於是內務府就把奴才提拔了過去。當時奴才並不清楚一些情況,去看守了功勳田之後,才知道裡面的一些門道,原來功勳田的這些人被前兵部尚書收買了,貪下來的銀子,前部送到了他那裡。後來因著您的事情,他們怕您把這件事鬧大,於是就把銀子賠給了您,又把奴才送回了皇宮裡,後來奴才就為秦貴妃娘娘做事情了。前兵部尚書造反失敗,秦貴妃被打入冷宮,奴才等在她宮裡伺候的人,全部解散了,被趕出了皇宮。」
「解散?趕出皇宮?一般不是重新分配的嗎?」李洛問。余公公搖頭:「說是為了節省開支。」也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們是伺候過秦貴妃的人吧,沒有被殺頭已經是萬幸的人。
「功勳田其實並不多,便是一年能貪污幾千兩銀子,又能貪污得了多少?」李洛道。現在還有功勳田的世家有忠國公府、仁鄉侯府、永義侯府、蘇家(大皇子妃出自蘇家)。便是四家加起來,一年兩萬兩銀子也封頂了,更何況蘇家還是大皇子妃的娘家。所以這些話真的不值得貪污。
「內務府打理的,可不只是這些東西。」余公公問,「朝廷還有良田的。」
「這些也是內務府打理?」朝廷的良田才是大頭。
「是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年的前兵部尚書為什麼還要向朝廷借銀子?「那前兵部尚書造反事件後,你們這些曾經為他做事的人呢?後來怎麼處理了?」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被趕出了皇宮之後,還想著去投靠卜總管,可是他把我趕走了。」余公公道。
「他沒有受到牽連?」李洛總覺得事情哪裡有問題,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事情絕對沒有隨著前兵部尚書的死亡而結束,他隱隱覺得還有更大的陰謀在進行著。
余公公搖頭:「奴才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奴才地位低。」
「我知道了,那你後來怎麼來了這裡?」李洛又問。
「奴才總卜總管那裡離開之後,京城是待不下去了,像奴才這樣的太監在京城怎麼會有活路?所以只好離開京城。但是奴才習慣了京城,回老家又覺得丟臉,而且老家孩子多,奴才又是斷了根的,便是奴才的親生父母也是不喜奴才回去的。所以奴才就來到了蟒縣。蟒縣靠近京城,又很繁榮發達。」余公公解釋。「來了蟒縣之後,奴才就找了店鋪管事的活,因為奴才有些眼色,就被提拔到老爺身邊了。」
「就是你之前說話的那位?」
「是的。」
「那你今後呢?怎麼想?」
問到這個問題,余公公又撲通一聲跪下了:「奴才求小侯爺收留,奴才一定肝腦塗地,對小侯爺忠心耿耿。」
「也不是不可以。」李洛抬了抬手,「你賣身契簽了?」
余公公有些尷尬:「簽了,不簽賣身契,他們不要奴才。」
被割斷了根的人,其實挺可憐的。李洛對太監是同情的,不能人道,這種做法實在有些殘忍。不過古代嘛,皇帝只有一個,如果太監們都長了那玩意兒,說不定後宮就淫亂了。
「你來這裡多久了?」
「快三個月了。」余公公道,「小侯爺可是想要知道什麼?奴才對蟒縣還是有些了解的。」
「寇海峰這個人如何?」李洛也不客氣。
說到寇海峰,別說蟒縣無人不知,就是全國的商戶也是很少不知道他的。雖然不能說全國首富,但的確有錢。更重要的是寇海峰此人人品極好,又好善樂施,而且手段極好,官府那邊打點的更是沒有問題。
有些人有了錢就變壞,這裡不捨得出,那裡不捨得出,可是他們不知道,錢不是靠省的,而寇海峰卻不是,他是非常捨得花錢的,送錢也從來不手軟。
「……寇老爺就是這樣的,蟒縣的百姓和地方官員也都非常敬重他的。」余公公道。
哦?李洛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沒想到大家對寇海峰的評價都這麼高。一些商人的評價高,連余公公這個內侍也都有那麼高的評價,如此說來,是不虛此行嗎?
當天,李洛又讓魏生去打聽了一下寇海峰,魏生回來之後描述了寇海峰,風評的確是好。
第二天,李洛上寇府了。
寇府門口的兩個大獅子非常的逼真,寇府的牌匾也是塗著一層金的,有錢,但也囂張。囂張,卻又有仁義,有腦子。這個寇海峰,真是不簡單。
「你們是?」門口的守衛非常的謹慎的看著他們。因為李洛站在門口有一會兒了,卻一直盯著牌匾看,讓人不得不小心。
李洛勾了勾手指,魏生上前:「我們京城來的,想找寇老爺,談一談生意。」
「不知貴客如何稱呼?」
「這個你不必管,你去傳話就是。」
京城來的人,總是跟一般地方來的人不同。門衛想了想便道:「你們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