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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夫人作為皇帝陛下的外祖母,她這一去世,大半個京城的世家都去了。
可是不出半個月,於老將軍也去了,於老將軍的身體硬朗,怎麼突然就去了,有人說,是因為髮妻走了,他留下也沒有意義了,所以無病無痛,自然死亡了。
同月於家兩位長輩去世,這喪事還沒有緩過來呢,就又一個去世了。
不過於家人也不傷心,老人家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面對死亡,所以他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一下子,家裡的兩座靠山沒了,還是顧郡辰最尊敬的外祖父,於家並沒有像曾經那麼高不可攀了誰說被喔連累的。
不過於家還有於鎮西,那是為了顧郡辰的兵權,被斷手的人,顧郡辰對他也是非常尊敬的。
作為外孫,外祖父和外祖母去了,哪怕他是帝皇,也要象徵性的守孝一下,可是十月是太上皇照寧帝的六十大壽,所以也不能守長孝,故而顧郡辰守了七天,這七天,他吃的都是素菜。
「在想什麼?」李洛見顧郡辰在書房裡,拿著書,卻是沒有動,維持著一個姿勢,坐了很久。
顧郡辰抬頭:「想起了外祖父。」他道,「其實我以前對外祖父沒什麼印象的,我長在京城裡,他一直在西北,為了父皇的兵權,他守著西北,如果父皇出事,西北是他唯一可以站起來的地方,後來外祖父回京了,我才慢慢的跟他熟悉,那個時候我年紀還是小的,外祖父跟父皇一樣,我都覺得很偉岸,像是那高山在我眼前,讓我覺得很安心。再後來父皇出事了,你父親出事了,西北交給了表哥,表哥堅守西北,是為了我……直到表哥出事。於家兩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這個外孫。如果母后沒有嫁入皇家,也許所有的一切就會不同。」
「如果你母后沒有嫁入皇家,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所求的顧郡辰了。」一事接著一事,事事相連,才有現在。
「我自然懂。」顧郡辰道,「只是感嘆一下。」他說著,又溫柔的看著李洛,「說起來下個月就是皇叔六十大壽了,我打算好好的慶祝一下。而今大哥和三哥也好了,皇叔該死欣慰的,他有生之年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哥落魄,三哥他倒是不擔心。」
「好。我也沒有見到太上皇了,倒是有些想念了。」李洛道,照寧帝對他真的是不錯的,也許開始因為他是李旭的兒子,所以就高看了幾分,也多照顧了幾分,後來因為他的能力,他又重用了自己,但是不得不說,照寧帝是一個賢明的皇帝,他心不在朝廷,太子宴把皇位傳給他,也許也是有他的意思。
太子宴,讓人怎麼想不透、猜不透的皇帝。
傳說中對他的評價,褒貶各異,但不管是褒還是貶,有一點都是承認的,他的計謀無雙。照寧帝的退位,顧郡辰的繼位,這又何嘗不是他計劃中的呢?
用弟弟來保護自己唯一的兒子,當然,這也是他們兄弟默認的。
「他自從找到二哥,確定二哥熄滅了那份心思之後,又走了很多地方,然後回到了這裡,現在在莊子裡,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顧郡辰道,「我邀請他會皇宮他不來,他說皇宮是規矩的地方,還是外面自在,他幾十年征戰沙場,已經習慣了不規矩的生活,其實我知道,他是為了我。」
「自然。」李洛道,「因為皇宮有了皇上,再有了太上皇,會讓那些有心的人開始搗亂,一山難容二虎。但是,他們看輕了你們叔侄之間的感情。」
顧郡辰笑著,沒有再說什麼。照寧帝對他來說,雖然是叔叔,但是和父親沒有區別。父親想給兒子最好的,兒子同樣也想回報父親最好的。他只要好好的守著華國,讓華國更加的繁榮富強,他相信皇叔會更加高興的。
照寧帝在自己的莊子裡,的確很肆意也很自在。海公公每天陪在他的身邊,每次顧郡辰來慰問的時候,照寧帝總說自己的身體很好,可是海公公知道,他的身體並不是那麼好的。
早年在戰場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傷痕累累了,只是那個時候年輕,看不出來,潛在的病因也沒有發現,而現在年紀大了,各種不舒服的都出來了。
武將就是這樣,年輕的事情身體比誰都好,年老的時候大病小病都有,像於老將軍那樣的,能活到快要九十歲的年紀,且身體還沒有大病小病的,實在很少。
照寧帝咳嗽了一下,然後接過海公公端給他的藥喝了。這是孟德朗開的藥,照寧帝吩咐了孟德朗,不要告訴顧郡辰他們,自己的身體情況。孟德朗理解他一片苦心,也就幫助了他。
「老爺,您慢著些喝。」海公公道。那幾年出門在外,已經喊習慣了老爺,所以回到莊子裡,他就一直叫老爺了。
「無妨,不過是一碗藥。」照寧帝道,「郡辰來信了,說這兩天就來接我回宮,要給我辦一場六十大壽,這孩子……」海公公笑道:「皇上那是孝順,知道您一個人,想讓您熱鬧熱鬧。」
「是啊,還是平王妃和永王妃一起舉辦的。」照寧帝道,「我倒是很久沒有看到孩子們了,對了,太子也長大了吧,還有郡辰家的雙胞胎……真是好,郡辰都有三個兒子了,所以還是我英明,當年指了李洛給他,不然哪有他的現在。」
「對,這一切還是您的功勞。」海公公嘆氣,現在照寧帝最常提起的就是當年的事情,人老了,總是懷舊的,想著以前的事情回憶回憶,就會覺得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