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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的人對官府還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書生一聽顧臨淵這樣說,立刻慫了,不敢再喊「娘子」兩個字。
但是他還有些不甘心,都跪了這麼久了,沈家村還有人態度軟化了,只要他再加把勁,不愁逼不了沈羨魚跟他回去。
於是去掰顧臨淵的胳膊,拼命蹬著腿兒,「你放手,我自己能走,不要你提!」
陳浩珏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現在被顧臨淵拎小雞仔兒似得提溜著,別提多丟人了。
他漲紅了臉,大聲嚷嚷,還試圖讓沈家村的人過來救助自己。
顧臨淵嫌他撲騰地難看,掏出一張定身符和禁言符,貼在他後背,書生立刻動不了了,只剩兩隻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原先還有想阻攔顧臨淵的,見他露出了這一手,紛紛後退,露出敬畏的神色。
沒有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遇不到什麼山精野怪孤魂惡鬼,到時候少不得求助一些厲害的和尚道士。
顧臨淵這麼厲害,他們捧著還來不及,怎麼會為了一個平日裡看不上他們的陳浩珏,來得罪顧臨淵?
於是,他們眼睜睜看著顧臨淵將陳浩珏弄走,沒有一個人敢說閒話,反而你一言我一語誇起顧臨淵來。
「小子,我警告你,以後離沈姑娘遠一點!」顧臨淵一路將陳浩珏提到陳家村,還特別好心地將他送到家裡,關上門,阻隔了外面那些看熱鬧的視線,他掐著陳浩珏的下巴,冷冷地說道,「要是你不識相,還敢糾纏沈姑娘,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這一路,陳浩珏沒少掙扎,但是就是動不了,更說不出話,心裡對顧臨淵的能力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頓時慌了。
現在見顧臨淵這樣說,連忙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呵,慫包!」顧臨淵嗤笑一聲,將陳浩珏身上的定身符和禁言符撕了下來,也不知道怎麼弄的,那兩張符自己燃燒起來,化成了兩攤灰燼。
陳浩珏心裡又羞又惱,卻害怕顧臨淵的本事,不敢反駁,只能眼睜睜看他離開。
顧臨淵回來沈家村,被一群人圍住,他們七嘴八舌問著狐妖的事情,顧臨淵想著以後可能在沈家村一直住下去,努力緩和臉色,一一解答。
得知顧臨淵已經在村子周圍設下陣法,尋常妖怪進不來,更遑論那狐妖,沈家村的人紛紛鬆了一口氣,然後表示感激。
沈家村的村長還想邀請顧臨淵去他家住,被顧臨淵拒絕了。
他找了藉口,說怕狐妖尋仇,對沈羨魚不利,還要繼續住在沈家。
村長雖然惋惜,不能跟大師增進感情,但是轉念一想,住在沈羨魚家裡不是還留在沈家村?
大不了以後多來串門就是了。
想通了的村長笑呵呵的,還特意進去叮囑了沈父一番,讓他好好照顧顧臨淵,要是有什麼缺的直接到他家去拿。
沈羨魚看著風塵僕僕的顧臨淵,彎了彎唇。
察覺到沈羨魚的視線,顧臨淵回望過去,臉悄悄地紅了。
「道長,道長?」沈父喊了兩聲,顧臨淵這才回神,繼續跟沈父說話。
沈羨魚輕笑一聲,知道顧臨淵忙著趕回來,肯定沒吃飯,去廚房給他做吃的了。
雖然不知道這人離開後做了什麼,總歸是對自己有益的。
顧臨淵重新在沈羨魚家住下來,每天都能看到沈羨魚,還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偶爾說說話,心裡高興極了。
實在要說哪裡不好,大概就是小奶娃了。
沈羨魚又對孩子格外有耐心,時不時就來個親親抱抱舉高高,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小奶娃留著。
這把顧臨淵醋的喲,那酸味,隔著老遠都聞見。
好幾次,沈羨魚看到顧臨淵那可憐巴巴,仿佛被奪走了寵愛的大狗一般的眼神,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管換幾個世界,這個人都是這麼幼稚,還特別愛吃醋。
他也是服氣。
但是現在兩人沒有名分,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又比較嚴苛,不能像其他時代一樣做一些親密的事情,只能裝作不知道。
其實沈羨魚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揪顧臨淵的耳朵,揉搓他的頭髮了。
顧臨淵在沈家住下,並沒有白吃白喝,每隔幾天,他就會進山捉幾隻野兔野雞,運氣好一點,還能逮著鹿和野豬,給沈家加餐。
他所在的教派倒沒有什麼禁酒禁肉的說法,平日裡吃飯都是跟著沈家一起吃的。
時間長了,沈家人對顧臨淵的敬畏去了不少,又因著顧臨淵主動放下身段,用平等的態度跟沈家人相處,他們儼然把顧臨淵當成一個親戚對待了,還能說說笑笑。
顧臨淵其實有些小潔癖,不吃別人給他夾得菜,但是熟悉之後,沈家人十分熱情,尤其是沈母,經常給他夾菜,他從剛開始的硬著頭皮往下咽,變成之後的面不改色。
為了追媳婦兒,也算是拼了。
在這過程中,他還打發了陳浩珏幾次,堅決不讓他靠近沈羨魚。
這件事沈家人就不知道了。
大嫂經常感嘆顧臨淵人好,生得好看,還有能力,要是沒有當道士,肯定有許多女兒家趨之若鶩。
沈羨魚聽了,勾了勾唇,不做應答。
這天,顧臨淵要進山打獵,沈羨魚興致勃勃,說想跟他一起去。
顧臨淵有些猶豫,外面積雪很厚,寒風凜冽,也不知道沈羨魚這小身板受不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