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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笑容僵硬一秒,感覺這沈羨魚跟一般人家的姑娘一點都不一樣。
雖說現在對女子沒有那麼嚴苛,也能和離,也能改嫁,但是,像沈羨魚這般破釜沉舟,和離之後不回娘家,在外自立門戶的,還是頭一個。
而且,一般姑娘聽人家說自己的婚事,哪個不是一臉嬌羞,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這沈羨魚倒好,一點都不避諱,直勾勾就問了。
「是安遠侯府二公子,那個少爺我見過,長得挺俊俏的,品性才情都不錯,丞相夫人為了這門婚事,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呢!」王媒婆掩去古怪的神色,笑著說道。
「安遠侯府二公子?」沈羨魚挑了挑眉,沒想到丞相夫人會給他找個門第這麼高的,他摸了摸下巴,「安遠侯府門第那麼高?為什麼要娶我這樣一個和離過的人?」
王媒婆笑容僵硬了一下,「二小姐,不是娶,是納。」
「他想納我做小妾?」沈羨魚笑了,丞相夫人瘋了不成,小門小戶她還能拿捏一下,這安遠侯好歹是侯門,就不怕翻船?
「是啊,那位少爺十分傾慕二小姐,並不介意二小姐和離過的事情,十分寬和。」王媒婆拼命夸著那安遠侯嫡次子,恨不得將對方夸上天。
沈羨魚漫不經心搖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附和一下。
「所以,我這就去回了丞相夫人,說您答應了?」王媒婆說得口乾舌燥的,沈羨魚也沒讓人給她端茶,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
「我什麼時候答應的?」沈羨魚慢悠悠看著王媒婆,「既然這安遠侯府二少爺這麼好,嫡母為什麼不讓姐姐嫁過去?姐姐還比我大一歲,我都嫁人又和離了,現在難得有一個好親事,我怎麼能跟她爭搶?」
王媒婆被沈羨魚說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詞。
「麻煩您回去跟嫡母說,我感念母親和姐姐這麼多年的「照顧」,沒什麼可以報答的。」沈羨魚笑了一下,「只能把這門好親事讓給姐姐,希望姐姐可以跟那二少爺白頭偕老,斷子絕……不好意思,口誤了,是多子多孫。」
「這……」王媒婆說媒說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饒是她舌燦蓮花,也想不出什麼好說的。
「行了,天色不早了,您貴人事忙,我就不多留您了。」沈羨魚彎了彎唇,「夏柳,送客。」
王媒婆還想說什麼,沈羨魚不想聽了,他擺擺手,夏柳直接出手,將王媒婆架走,生怕晚一步,沈羨魚改主意,嫁給那勞什子的安遠侯府二公子。
「夏柳,你找人打聽打聽這安遠侯府二公子。」夏柳送人回來,就聽到沈羨魚的吩咐。
她猶豫了一下,勸到,「小姐,那丞相夫人品性,您也知道,她給您介紹的人,能有多好?更何況,顧將軍臨走前,您可是答應過他,會給他一個機會的,現在這樣,不太好吧?」
「你對顧將軍……倒是忠心。」沈羨魚吃了一口冰鎮西瓜,笑著看向夏柳。
「小姐,奴婢不是忠心顧將軍,只是就事論事!」夏柳一慌,連忙跪下去,她是有私心,想讓沈羨魚和顧臨淵在一起,但是在她心裡,沈羨魚才是她正兒八經的主子。
遇到事,她肯定將沈羨魚的利息安全放在第一位。
「你這怎麼跪下了?」沈羨魚唬了一跳,連忙去扶夏柳,他哭笑不得,「我就打趣一下,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夏柳確實被沈羨魚嚇到了,見他沒有生氣,鬆了一口氣,訕訕道,「奴婢還以為小姐惱了,不要奴婢了。」
「你這麼忠心又體貼還武藝高強的丫鬟,我上哪兒找去?怎麼捨得不要你?」沈羨魚笑了一下,「我又不是瞎的,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是奴婢想岔了。」
「我知道丞相夫人不安好心,這不是懷疑她的動機?想了解一下這個安遠侯府二公子的為人。」沈羨魚直接道,「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更加喜歡打有把握的仗。這次推了婚事,丞相夫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還有後手,你且等著看吧。」
「奴婢這就讓人去打聽。」夏柳行了一禮,恭敬說到。
「辛苦你了。」沈羨魚點點頭。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夏柳心裡一陣熨帖。
當天晚上,夏柳就把沈羨魚要的東西拿來了,上面不僅詳細介紹了安遠侯府二少爺這個人的品性喜好做過的事情,還有整個安遠侯府所有人的資料。
沈羨魚挑了挑眉,看向夏柳,「這個……你找誰查的?」
「將軍府有專門的人手收集消息,奴婢找他們拿的。」
「將軍府的人手?」沈羨魚愣了一下,「怎麼動到他們了?」
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嗎?
「顧將軍臨走前特意叮囑過,要是有什麼事,直接讓將軍府的人去做。」夏柳直言不諱,「那天顧將軍給小姐的玉佩,就是信物,見到這個玉佩,如同見到顧將軍本人。」
「什麼?」沈羨魚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個玉佩這麼重要?」
「是的。」夏柳有些驚訝,「顧將軍沒跟您說?」
「沒有……」沈羨魚心有餘悸,好在他現在不缺錢,要是剛來這個世界,顧臨淵送他玉佩,可能後腳就去當鋪典當成銀子了,「我能把這個玉佩還回去嗎?萬一丟了或者被人偷了,不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