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小聲的驚呼了一下，顧澤抬頭看見亞諾那雙純金色的眼睛，還有那個表情，怎麼感覺像是要活吃了他一樣。
顧澤原本抱膝坐著，是一個防備的姿勢，亞諾雙手按在他膝蓋上，將顧澤的腿緩慢又堅定的分開。
掙扎著，顧澤極力想要從表情根本不對的亞諾身邊逃開，可他那點力氣根本無濟於事。
「你放開我，」顧澤聲音在抖，眼眶紅紅的，之前哭的太厲害，眼睛都有些腫了。
亞諾低低的笑了，動作卻是不停，手墊在顧澤腦後，猛地將他按倒在床上。
顧澤雙腿大開著，被亞諾壓在身下，簡直要嚇死。
「放開你，你是要找誰去？」亞諾手依舊墊在顧澤腦後，剛才的力道有所收斂，加上床軟，顧澤並不會磕到，不過他還是沒有放開。
「雷頓？我說過，你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就想去找他？」
亞諾另一隻手掐著顧澤下巴，在顧澤難過的看了他一眼後，立刻放開了。
看到顧澤下巴被自己掐出了淡淡的紅痕後，亞諾沉默，所有的憤怒和火氣都消散了。
「痛不痛，」亞諾在紅痕處摩挲了一下，湊過去親了親。
顧澤沒說話，表情難過。
亞諾看他不願意開口，也沉默了，良久，說：「只要我活著，你就別想去找別人。」
顧澤覺得很累，也知道亞諾不會放他走了，想想他兩輩子都和這個人糾纏不清，還都沒什麼好結果，憑什麼？
上輩子是他先做錯的，可這輩子，他從來沒想過要和這個人有任何瓜葛，也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遠離曾經的一切，可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放過他。
「埃爾維斯少將，我嫁給的是男爵雷頓·伊伯特，不是你，我是男爵正君，不是你的，你用這個假的身份騙了我。」
顧澤開口，語速不急不緩，聲音有些低。
「我不喜歡你，也不想跟你過一輩子。」
亞諾臉色有些蒼白，看著顧澤，半天，才帶著苦澀開口：「你說過喜歡我的，就在閣樓。」
「我說的是我最喜歡雷頓，不是你。」顧澤心下顫了顫，想起之前雷頓為他做的一切，閣樓的驚喜，帶他去森林打獵，讓他學藥材學，平日裡對他的縱容寵溺。
用手背遮住眼睛，顧澤在心裡長長的嘆息一聲，為什麼，他喜歡的，為他做了這麼多的，是亞諾·埃爾維斯。
「埃爾維斯少將，你要什麼樣的人都會有，我長得不好看，受孕率低，根本不會有懷孕的可能，什麼都不會做，只能靠別人養著。」
頓了頓，顧澤哽咽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看，我就是他們說的廢物，有什麼好的。」
顧澤其實挺自卑，他知道，他確實是個沒用的廢物，就像曾經的那些人說的那樣。
從小就被忽視，相貌也不出色，在他的受孕率測評出來後，上學時也會聽到別人談論他，這麼低的受孕率還挺稀奇。
在學校里，他總是低著頭，匆匆上學放學，在一眾外形靚麗的少男少女中，他總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一事無成，什麼都不會做，當初找對象，也沒有去看那些相貌出眾的，後來看到雷頓的照片，滿臉鬍子，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說實話，他那時是竊喜的。
他長得不漂亮，雷頓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在顧澤心裡，這樣兩個人就般配了，直到後來在虛擬世界裡見到了那個雷頓，是失望，可更多的卻是擔憂。
手依舊遮著眼睛，顧澤將眼淚憋回去，沒用兩輩子了，有什麼好哭的，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什麼事，他都能扛過去。
亞諾聽顧澤這樣說他自己，將顧澤放在眼睛上的手挪開，看他眼眶那麼紅，眼淚打著轉，表情難過到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不是，」亞諾聲音有些低沉，看著顧澤認真說道：「你長得，很好看。」
這樣的話，對亞諾來說很陌生，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說出這些話的一天。
「我喜歡你，」莫名的有些緊張，亞諾很快掩飾了自己的不自然，繼續往下說。
「也只能我喜歡你，不是沒用，什麼都不會做，是你沒有機會。」
顧澤做每一件事都很認真，學習也很努力，亞諾知道，當年顧澤選修了藥材學，成績沒有下過前三名，只是成年後就回了顧家，等著嫁人，沒有了繼續學習的機會。
「至於受孕率，我早就說過，我不在乎，會不會有孩子跟我娶你沒有任何關係。」
亞諾看顧澤愣愣的看著自己，眼裡帶了暖意，湊過去在顧澤微張的唇上親了一下。
「你說的離婚，當然可以，」亞諾從顧澤身上起來，邊下床邊打開光腦，直接將房門鎖死，這才去給顧澤倒了杯溫水過來，剛剛他哭的時間長，嗓子都有些啞了，嘴唇也發乾。
顧澤愣愣的躺在那裡沒有動，直到亞諾將他拉起來，遞給他一杯溫水。
「嘴唇有些干，是不是渴了，」亞諾坐在床邊，聲音溫柔。
顧澤小口喝著，也沒去看亞諾，剛剛他說的那些話，喜歡他，雷頓都沒有說過。
「還喝嗎？」亞諾看顧澤喝完一杯水，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問道。
搖頭，顧澤看了亞諾一眼，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亞諾抓起顧澤的手親了下，說：「離婚可以，不過要等這裡的事情完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