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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曜很想打爆暴君狗頭,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還是選擇了講故事。
為保小命,林曜特意拖慢進度,以免秦摯這小火爐跑了。
結果講著講著,他竟先把自己給催眠睡著了。
秦摯聽到精彩處,正激動地等著後續,就忽聽耳邊響起平緩綿長的呼吸聲。
他低頭看去,才發現林曜竟閉著眼睡著了。
秦摯頓時不悅蹙眉——
朕都沒睡,他竟敢比朕先睡著。
可惡!
他被情節不上不下地卡著,特別難受,極想叫醒林曜繼續講。
但林曜閉著眼,臉色蒼白,滿臉疲憊,看著有些楚楚可憐。
秦摯想想還是放棄了,緊摟著林曜準備小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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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
養心殿忽傳出道噴嚏聲。
劉敬忠嚇了跳,急忙進殿,邊心驚膽戰地想,殿內供暖還有哪做的不夠完善。
等進殿見到陛下,看到他額頭腫起的包,劉敬忠霎時駭然。
養心殿護衛森嚴,陛下也武藝高強,誰能傷到陛下?
「奴去請太醫。」劉敬忠惶恐道。
秦摯微斂著眉,命令:「不必大驚小怪,退下吧。傳朕旨意,今日免朝。」
他也沒想到,抱著個冰塊睡一晚,竟會寒氣入體。
但他體質好,這點小事還沒放在心上。
劉敬忠雖擔憂,卻還是領命而去。
走前還滿腹疑惑,是誰斗膽傷的陛下,不要命了嗎?
林曜睡醒時,秦摯早已不在身旁。
青釉揉著後頸喊痛,又哆哆嗦嗦地抱怨:「這地方也太冷了,都不擋風。公子還好嗎?是不是凍壞了?」
殿下身體嬌弱,哪能受得了。
「昨晚很冷?」林曜是抱著小火爐睡的,沉吟道:「感覺還好。」
他精神充沛,神采奕奕,顯然是真睡得很好。
青釉不禁很是羞愧。
殿下那麼尊貴都沒抱怨什麼,他難道比殿下還嬌氣不成?
他也連忙迅速振奮起精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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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青釉領來的粗食,林曜走出房間,就見外邊竟晴朗起來。
陽光從雲層中灑落下來,曬著人暖洋洋的。
林曜心情大好。
但等看到堆放在那的衣物時,林曜的好心情頓時又沒了——
又是洗衣服的一天。
昨天洗了一天的衣服,林曜現在看到髒衣服就想吐,且看什麼都該洗洗。
還好昨晚用過藥膏,雙手紅腫都消退了。
昨天能洗完那堆衣物,柳眠功不可沒。
今天沒她幫忙,林曜跟青釉效率就低多了。好在昨天積累夠了經驗,速度還算不錯。
林曜哼哧哼哧地洗,把衣服當成秦摯,越洗越有幹勁。
最奇怪的是,看著那堆衣物越洗越少,林曜竟還有種奇妙的成就感。
只是他這邊剛快洗完了,朱秀也就是朱蓮鵲的侄女又忽地端來盆髒衣物。
林曜頓時抬頭看著她。
「看什麼看,快洗!」朱秀兇狠瞪著林曜,轉身走了。
青釉看著那盆髒衣物,欲哭無淚:「公子……」
「洗吧。」林曜既來之則安之:「就當修行了。」
殿下境界真高。
青釉又一次感到羞愧不如。
然而洗著洗著,林曜卻發現這些衣物很是眼熟。
他拿起來端詳,認出這的確是秦摯之前穿過的衣物。
秦摯讓人把換下的衣物拿來給他洗?
林曜越翻越氣。
內務府每天都會給秦摯送新衣,秦摯根本不會穿洗過的舊衣。
為讓自己多洗點衣服,秦摯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林曜兇巴巴地磨著後槽牙——秦摯欺人太甚。
他把秦摯的衣服都丟進水裡,心想洗就洗,但他洗衣服的技術不好,洗成什麼樣就怪不得他了。
因此等秦摯收到劉敬忠呈上的洗過的衣物時,就發現那些衣物都破了好幾個洞,還有的被搓破了。
劉敬忠今早接到陛下命令時就很納悶。
陛下讓林公子給他洗衣服,這是何意?
但不讓別人洗,偏讓林公子洗。劉敬忠頓時明白,陛下那是還惦記著林公子呢。
若是不惦記,陛下怕想都想不起來。
這時趁著時機,他便有心替林曜說幾句好話:「浣衣局都是些髒活累活,林公子身體嬌貴,現在又天寒地凍,怕是難忍。陛下罰狠了,奴怕您到時心疼……」
秦摯緊盯著那破洞:「朕卻覺得,他還享受的很。」
劉敬忠抬頭一看,頓時駭然——這林公子也未免太大膽了。
他本以為陛下會龍顏大怒,卻沒想到陛下沉吟片刻,竟倏然笑了起來。
「這個林曜,比喬鶴說的可膽大妄為得多。」
此次攻夏之戰由喬鶴領兵。
夏送林曜來秦時,也是喬鶴接的人。據喬鶴傳信,這位夏送來的殿下庸懦無能,膽小怕事。
但從這幾件被洗破的衣袍來看,林曜也沒那麼軟弱嘛。
他還敢磕腫朕的腦袋。
劉敬忠惴惴:「陛下要懲處林公子嗎?」
秦摯擺手。
林曜現在這樣可比之前有趣多了。
第8章
天邊弦月黯淡。
林曜又洗了一天的衣服,腰酸腿軟,癱在床上就不願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