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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數名刺客見狀齊齊朝秦摯攻來,速度極快。
夜黑如墨,涼風習習。
秦摯身穿黑袍,滿臉煞氣,宛如一尊戰神。
猩紅的血液沿著劍尖滴落到地上,須臾,劍身閃過寒光,秦摯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飯廳,青釉正絞盡腦汁地勸林曜留在桌下別出去。
「我沒說出去。」林曜解釋:「我就到門邊看看情況。陛下傷還沒好你也知道,他如果應付不過來,我們沒準能幫上點忙。」
青釉著急道:「那也不行,會很危險的。我們還是聽陛下的吧。」
「他若出事怎麼辦?」
「陛下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
青釉說的斬釘截鐵,林曜頓時狐疑看著他:「你怎麼確定他不會有事?還是說,你有事瞞著我?」
青釉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兩頭為難,都快急哭了。
「總之陛下就是沒事。公子您耐心等會,陛下很快會回來的。」
林曜這會再遲鈍,也發覺不對勁了,他盯著青釉拉住他袖袍的手:「鬆開。」
青釉眼神閃爍,猶豫不定。
林曜又嚴厲道:「鬆開!」
青釉驟然嚇了一跳,連忙鬆開手,不敢再阻攔林曜。
於是林曜站起身走到窗邊,就透過被箭矢射穿的爛洞,看到秦摯如鬼魅般迅速地收割刺客性命的身影。
他動作出神入化,內力深厚,哪還有半分先前虛弱無力的模樣!
林曜頓時都氣笑了,秦摯這段時間竟是在裝病?
青釉在旁邊噗通跪下,急切解釋道:「公子,您別生氣,我不是故意騙您的。是陛下不許我說,我若告訴您,陛下會殺了我的。」
很好,非常好。
林曜緊盯著窗外在數名刺客圍攻下依然遊刃有餘的秦摯。
半晌轉身咬牙切齒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裝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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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秦摯專心對付著眼前的刺客,身後卻又有刺客趁機襲來。
他瞬間連殺兩人,剛要轉身對付襲擊者,便有利箭攜著破空之聲猛地襲來,恰好射中那襲擊者,對方身體轟然砸落在地。
緊接著,一行數人匆匆趕來,紛紛跪地道:「參見陛下。」
那為首之人正是禁軍統領魏陵陽。
「臣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魏陵陽恭聲道。
「起來吧。」秦摯扔掉染滿鮮血的長劍,視線卻望向那射箭之人:「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紀聿,參見陛下。」
紀聿長相普通,很難讓人記住,指腹卻都是老繭,明顯內力深厚。
「功夫不錯。」秦摯誇了句。
話還沒說完,就見飯廳的門忽地打開,林曜怒氣洶洶地站在那,瞪著他的眼神像要活吃了他。
「退下吧。有事稍後再議。」秦摯淡淡說完,便邁步朝林曜走去。
「你都看到了?」他問林曜,並輕描淡寫地涼涼瞟了眼誠惶誠恐、瑟瑟發抖的青釉。
嚇得青釉臉色煞白,迅速往林曜身後躲。
「你嚇他幹嘛?」林曜怒瞪著秦摯:「你裝病騙我,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他其實早該想到的,先前青釉就總支支吾吾,像有事瞞著他。況且秦摯若真還病著,又怎能連著好幾晚跟他歡好。
秦摯一時無話可說。
林曜看著沉默不言的秦摯,想起那段時間他借生病讓自己捏肩捶背還□□,便好氣又好笑,堂堂皇帝陛下,竟做如此幼稚的事,也不嫌丟臉。
不過事已至此,他再追究那麼多也沒必要。
「陛下先前說的話還算數吧?如今接應的人也到了,我想明早就走。」
林曜並不討厭秦摯,也很喜歡這段時間的生活。但他更清楚,等回到皇宮,秦摯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掌握著他跟無數人的命運。
他跟秦摯的關係並不平等,那不是他想要的。
秦摯低頭看著林曜,眼底剎那涌過無數種情緒,表情儘是陰霾狠戾。
就在林曜以為他會反悔的時候,秦摯突然憤憤地從齒縫擠出兩個字:「隨你。」
說完便憤憤拂袖而去,簡直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林曜。
林曜一臉莫名,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小聲道:「該生氣的是我,你生什麼氣啊。」
夜色已深,林曜做下決定,便回房準備收拾行李,順便還收留青釉在地上睡了一晚。
因為青釉實在太怕陛下會半夜派人去殺他。
林曜被他弄得啼笑皆非。不知怎的,他就是很堅信,秦摯不過是說著嚇唬青釉,是不會真動手的。這種本能的直覺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
次日一早,天剛微微亮,林曜跟青釉便悄然離開了避暑山莊,沒驚動秦摯。
山莊某間屋頂上,秦摯卻正滿臉寒霜地看著林曜漸行漸遠的身影。
他背脊挺拔地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很久,拳頭緊緊握著,像在經歷極艱難的掙扎抉擇。
好半晌,等到林曜的身影都消失在視野外。
秦摯忽地躍下屋頂,尋了匹快馬一路疾馳直奔林曜離開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話要說:朕臉好疼ε(┬┬﹏┬┬)3
第33章
在此之前,親眼目睹貴君離去的魏陵陽曾慌忙跟陛下稟告此事,他神情凝重,滿臉都寫著:陛下您貴君跑了,還不趕緊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