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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摯又不傻,他一旦動別的念頭,甚至危及秦國,怕就真離死不遠了。
林曜還沒有炮灰那種被賣了都幫著數錢的高尚的犧牲精神。
「此處人多,我們進屋說吧。」林允扶笑道。
林曜沒拒絕,來都來了,他也想聽聽兩人會說些什麼。
三人移至正廳。
青釉奉上茶,便退下將門關上了。
林允扶見林曜沒準備說話,便關心問道:「皇弟在夏過得還好嗎?」
「皇兄還是叫我貴君吧,聽著順耳。再說我在夏如何,你們不都看見了嗎。」
林允扶噎了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皇兄是關心你。你來秦多日,又在此處孤身一人……」
林曜不耐煩地打斷道:「決議送我來和親的是你們,現在又何必假惺惺地關心我。」
連著被噎兩次,林允扶臉色已很難看。換成之前,林曜哪敢這麼跟他說話。
唐涯也很不悅,捏捏林允扶的手,蹙眉看著林曜:「退婚是我做的決定,你要怪就怪我,與阿扶無關。」
林曜頓時想笑,唐涯難道以為自己是因為他才刁難林允扶的。
「唐將軍未免太自戀。我謝你還來不及,幹嘛要怪你?要不是你退婚,我還能遇見陛下?」
唐涯沉著臉,加重語氣警告道:「林曜,你是夏人!」
林曜嗤笑:「現在知道我是夏人了?我的父皇逼死我的母妃,從小到大,沒來看過我一次。我在夏活的連下人都不如,誰都能辱我欺我,那時候你們在哪?我餓得快死了的時候,你們又在哪?我若不是第吻,若沒有和親的價值,我的父皇,還有你們,誰還會記得我?我沒準爛在夏,也無人知曉。你們說這話,不覺得荒謬嗎?」
林曜這番話是真心誠意替炮灰說的。
林允扶聽完大為吃驚:「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皇子,父皇豈會不關心你?再說當初是形勢緊迫,我們也沒有辦法。難道你忍心看著那麼多百姓無辜慘死?」
「總之好事沒我份,壞事活該我上是吧?就算和親是沒辦法,那行刺秦摯呢?你們真覺得就我能成功刺殺秦摯?還是說,就算失敗也沒什麼損失?你們勸我的時候,真替我考慮過嗎?」
或許是被林曜說中,又或許是無言以對,林允扶跟唐涯都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
話說到這,林曜也沒耐心跟他們糾纏了:「我知道你們來找我幹嘛,正好也替我帶幾句話給林侯庭。從現在起,刺殺秦摯也好,傳遞情報也罷,我不會再幫你們做一件事。你們也別拿我是夏人這事壓我,沒用。」
林曜說完看著被他震驚到還沒回過神的兩人,又指著房門道:「我說的話,你們聽清楚了就趕緊走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這裡是秦,不是夏,我也不是從前能任你們欺辱的人。」
他是替炮灰不值,炮灰蠢歸蠢,但卻對林侯庭,對唐涯都保留著信任,他是渴望親情渴望愛情的。否則也不會那麼害怕還去刺殺秦摯,後面更絞盡腦汁地傳情報給夏國。
但他們卻都辜負了炮灰,甚至沒替他考慮過,僅僅是在利用他罷了。
林曜若沒穿進來,炮灰現在就已經生不如死了。
事實證明,林允扶跟唐涯還是要臉的。
兩人用不可理喻、失望至極的眼神看著林曜,隨後便憤怒離去。
林曜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飲了口,哼道:「臭不要臉!」
這時房門忽被推開。
秦摯攜著滿身明媚的陽光走進來,噙著笑問:「是誰這麼大膽,敢惹曜曜生氣啊?」
作者有話要說:秦摯:暗中觀察.jpg
第17章
林曜心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明知故問。
「陛下,您怎麼來了?」他佯裝驚喜。
秦摯眼神幽深地看了眼另兩杯茶盞:「剛處理完政事,便過來看看。你皇兄和唐將軍來過了?」
「陛下英明。」林曜奉承慣了,順嘴夸道。
「你皇兄特來看望你,又與舊人相見,為何會不高興?」
他還特意強調了「舊人」二字。
林曜暗自好笑,也沒拆穿秦摯。
唐涯前腳剛走,秦摯後腳就來了,還試探的這麼明顯。若說秦摯沒在擔心他跟唐涯舊情復燃,林曜都不信。
他連忙撿秦摯愛聽的哄:「唐涯哪是什麼舊人。我遇見陛下,方知喜歡一個人,是會臉紅心跳加速的,會時時想他,時時想見他,魂牽夢繞。迄今為止,我也就對您一人如此。您若還冤枉我,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這事秦摯是過不去了吧?
秦摯嘴上不說,心底卻被這番話哄得極為高興:「怪朕不該提起此事,曜曜也不許提死啊死的,晦氣。還有你這張嘴,就是生來克朕的吧?」
否則怎麼你一說話,朕心就開始軟了?
林曜附和:「那是因為我愛陛下。我字字發自肺腑,自然動聽。」
秦摯忽覺得有趣,他能聽出林曜有時說的話僅是敷衍。
但自從舉兵造反,弒父殺兄,屠盡反對他之人後,皇宮中誰見到他不是謹小慎微,唯恐說錯半句話被砍了腦袋。
唯獨林曜看似乖順,實則絲毫不怕他,還敢屢次捉弄他,耍些小聰明。
秦摯並非看不透,只是難得能有人陪著說幾句話,他實在捨不得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