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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斂著眉,眼眸黝黑,五官有如神斧雕刻,下頜弧度冷冽。黑金龍袍襯著滿身貴氣,長發則以精緻奢貴的金冠束好,宛如神祇。
就是神秘莫測了點,讓人捉摸不透在想什麼。
林曜從不吝嗇欣賞美的事物,他定定看著秦摯,有片刻失神。
然而秦摯卻對眼前容顏絕色的青年興致缺缺,在窺見其眼底的懼意更是索然無趣地移走了視線。
「何事要見朕?」
青年強忍怯意:「林曜看陛下諸事繁忙,是特來為陛下分憂的。」
「哦?那你倒說說,要怎麼為朕分憂?」
「林曜是陛下的人,春宵苦短,只求能陪伴陛下。」
秦摯輕笑,眼底卻沒有笑意。
「沐浴過嗎?」
「嗯。」
秦摯道:「朕允了。過來。」
看到這,林曜心下瞭然,暴君這是要留炮灰侍寢的意思。
青年硬著頭皮走向秦摯。
林曜卻注意到秦摯看他的眼神,不禁滿臉悚然。
他突然有預感,秦摯或許早就猜透了炮灰的心思,知道他今晚是來弒君的。
但既然知道,還順勢讓對方來侍寢,秦摯是在以玩弄獵物為樂嗎?
林曜禁不住為炮灰默哀。
說起來,這炮灰也挺可憐。同樣身為皇子,他跟主角受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主角受的娘是皇后,他生下來就是太子。炮灰的娘卻不過一介民女,位分低。炮灰母妃失寵後鬱鬱寡歡,自縊而亡。那之後炮灰更不受寵,宮中人人都能欺辱一番。
更慘的是,他幼時還跟主角攻定下了婚約,成為主角攻跟主角受感情路上的絆腳石。
主角攻喜歡的是主角受,從沒喜歡過炮灰。炮灰卻嫉妒主角受,處處暗中給他使絆子,沒少做拉仇恨的事。甚至還跑到主角攻床上,要生米煮成熟飯。
熟飯自然沒煮成,主角攻為此憤怒取消婚約,鼓起勇氣去找主角受表白了。
沒了婚約,也就沒了王府的庇護。
炮灰處境更加艱難,要不是這次和親,他沒準要活活餓死。
默哀完,林曜接著興致勃勃地看戲。
對他來說,這就是本小說,人物都是虛構的。
他最多就當個旁觀者,林曜想得很樂觀。
甚至還有些激動。
沒記錯的話,炮灰是在暴君脫光衣服後動手的,也就是說,他很快就能欣賞到暴君的肉.體。
林曜對帥哥沒什麼抵抗力。
暴君臉長得那麼好看,身材肯定也很棒吧!
秦摯身姿挺拔,高出炮灰大半個頭。
他傲然立著,顯是被伺候慣了的,任青年輕巧溫順地為他褪去衣物。
上衣褪去,眼前便是秦摯結實漂亮的腹肌,蘊藏著蓬勃的爆發力。
他前胸後背遍布刀疤,成為褪不掉的戰勛。
林曜從那些刀疤上,就足以想像秦摯經歷過怎樣的九死一生。
因此等他反應過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然站在秦摯背後,拔出髮簪猛地刺向了對方脖頸。
髮簪透著涼意。
林曜心底的寒卻比發現他能控制這具身體了還要強烈!
因為炮灰跟自己同名同姓,林曜對他印象挺深刻,對今晚之後的劇情更記得很清楚。
刺殺失敗後,炮灰就被龍顏大怒的暴君關進冷宮,沒能再踏出一步。而因為暴君對他身體挺感興趣,他還被迫成了暴君發洩慾望的工具。
最終因私傳情報給主角攻被暴君殘忍折磨死。
據說能用的刑罰都用盡了,炮灰死的時候身上連塊好肉都沒有。
林曜渾身顫慄。
他這是取代了原著的炮灰角色?還剛好穿到炮灰作死的時候?
有沒有搞錯?
他剛剛還優哉游哉,現在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短短瞬間,林曜腦海迅速涌過諸多念頭。
不行!
他絕不能重蹈覆轍!
他剛死過一次,還不想這麼快就再死一次,尤其還是被痛苦折磨死。
一切就發生在須臾間。
林曜舉起髮簪,在看到暴君滿臉毫不意外的表情後,狠命遏住髮簪去勢,手腕靈活一轉,勢頭不減地猛刺向自己。
他都來不及挑選位置,只能默默祈禱不要刺中要害。
髮簪尖銳。
林曜手臂卻被秦摯一把抓住。
秦摯蹙眉,難掩驚詫,對林曜自殺的行為極其不解。
他不難看出林曜之前是想弒君,但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
林曜看出秦摯很疑惑,心道你就猜吧,任你想破腦袋也猜不到這軀殼裡換了人。
「放肆!」秦摯怒喝。
他扼著林曜手腕的力道極大。
林曜吃痛,手一松髮簪就砸落到地上。
殿門頃刻大開,駐守殿外的禁兵迅速圍住林曜。
禁軍統領連忙跪地請罪,噤若寒蟬。
秦摯披好外衣,神情看不出喜怒:「長門宮無主,送林公子去吧。」
長門宮?那不就是原著關押炮灰的宮殿嗎?
秦摯這意思是還要將他打入冷宮?
林曜頓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迅速想著對策,不能就這麼被關進冷宮,必須趁熱打鐵找個理由解釋清楚,晚了就沒用了。
既來之則安之,他還想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