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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摯想設計找他麻煩,沒門。
秦摯嘆了口氣,嘆的林曜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最後還是沒忍住地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身為君王,中毒的事一旦外泄,便極容易成為把柄。
「因為朕信你。曜曜是要跟朕白頭偕老的人,朕若連你都不能說,那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秦摯信他?
林曜笑了下,並未把他這番話放心上。秦摯說信,那他就假裝是信的吧。
但他卻萬萬沒想到,秦摯這回竟像是要來真的了。
那之後,秦摯每晚來重華宮總要想方設法跟林曜談心,林曜轉移話題都沒用。
他也藉機得知此次參與叛亂的逆賊皆被斬首,鄭修愷的族人也被牽連流放。遺憾的是,那幕後人的身份卻還是謎團。鄭修愷跟那假皇子已死,其他人對幕後人的身份全都一無所知。
林曜突然想起蘇歸,還特意問秦摯逆賊名單中有沒有個看著很年輕的名為蘇歸的第吻。
又從秦摯那得知,蘇歸是鄭修愷養的寵人,沒少幫其傳遞消息,此次也一併問斬了。
林曜聽著還挺唏噓,他初見蘇歸時對方還救過他,更在不知他身份的情況下送過他烤乳雞,哪知道轉眼間人就化為一捧黃土。
連著談了數十天的心,秦摯甚是滿意,他這段時間了解了林曜很多往事,聽他說起在夏的悽慘生活,說起跟魯卡之間的趣事,也因此知道魯卡對林曜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他感覺自己跟林曜因為談心又拉近了很多距離,為此很是歡喜。
卻不知道林曜這段時候愁得都開始大把掉頭髮了。
秦摯說他自己的事林曜還能勉強應付,但他說著說著,話題總會轉移到林曜身上,不斷地問這問那,說是想多了解他過去的事。
林曜暗暗叫苦,他哪知道炮灰多少過去的事,原著提起炮灰也總是跟唐涯有關,他總不能說炮灰勾搭唐涯、投懷送抱的事吧,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他就只能絞盡腦汁、半真半假地編。儘管如此,對著好奇寶寶般提問的秦摯,林曜也快靈感枯竭了。他都不想到秦摯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問題,林曜甚至詞窮到開始拿魯卡做文章了。
他這回是真正體驗到了什麼叫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
在又一次洗頭發現掉了大把頭髮後,林曜決定為了頭髮著想,儘量躲著秦摯。他是怕了秦摯了,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於是這晚秦摯來找林曜就發現他已經睡著了。他本來都想好今晚跟林曜聊什麼了,見狀有些遺憾,卻也沒打擾他,輕手輕腳上床抱著林曜睡了。
那之後連著半個月都是如此,林曜要麼早早睡下,要麼聊著聊著就叫困。秦摯始終沒能再找到合適機會跟他談心。
秦摯能隱隱預感到林曜是在躲他,但他才答應過要對林曜好,又不能凶他逼迫他對他說狠話,一時很是苦惱犯愁。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出錯了。
時間稍縱即逝,轉眼便是一個月後。
喬鶴結束征戰勝利班師回朝,滿朝歡喜,秦摯特為各將士舉辦了隆重的慶功宴接風洗塵。
此次慶功宴林曜也需出席。在此之前,他白天躲著秦摯,晚上早早歇下,兩人每晚雖說睡在一起,卻也許久沒好好說上幾句話了。
晚宴隆重盛大,還請了歌舞表演,座下的將領也多帶著家眷。
林曜跟秦摯共用一席,看著案上的美食卻沒什麼胃口。他目光轉向下方,不由地多看了喬鶴幾眼。
喬鶴雙眼毫髮無損,經他的提醒顯然成功避過了劫難,沒重蹈覆轍。但林曜在意的卻是喬鶴身旁那女子。
那女子身著一襲白色長裙,膚色極白,五官精緻,頭戴著華美朱釵,一顰一笑皆很動人。
她跟喬鶴姿態親昵,不時地為喬鶴斟酒、夾菜,滿眼也都是喬鶴,視線就沒離開過他。兩人偶爾竊竊私語,或是相視而笑,遠遠地都能聞到那股戀愛的酸臭味。
林曜霎時都震驚了,喬鶴這到底是去打仗還是去找對象的?進展也太快了吧。
秦摯瞥了眼下方遮遮掩掩卻仍難掩蜜裡調油的兩人,忽看著林曜低嘆道:「貴君從前也是這樣對朕的,如今卻什麼都變了。」
林曜表情一僵,不知怎的,竟從秦摯那話里聽出幾分哀怨。
「你能說人話嗎?」林曜瞟秦摯。
秦摯深深地看林曜,那眼神像在看翻臉無情的負心漢。
「……」林曜頭皮發麻,連低頭刨了兩口飯,卻險些沒反胃吐出來。
秦摯正看著下方為喬鶴溫柔體貼夾菜的容綣,滿心酸澀地想,朕如今怕是沒這種待遇了。
他邊想邊準備給林曜夾菜,卻看到林曜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哪不舒服嗎?」他連忙問。
林曜搖搖頭:「沒事。噎到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麼胃口,還很嗜睡。林曜覺得他會這樣絕對是被秦摯折磨出來的。偏偏這話又不能直說,他只好隨便編了個藉口。
秦摯聞言放下心來,接著又無奈道:「吃個飯都能噎到,貴君能有點出息嗎?」
他話音剛落,案下的腿就忽被林曜拿銳器用力戳了下。
第37章
林曜下手挺狠,秦摯表情霎時凝固,側頭不敢相信地去看他。林曜神色坦然、毫無懼意,甚至還給了他個兇巴巴的挑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