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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今晚偏偏就想要褻瀆一番。
紈絝子弟並未說話,倒是他旁邊的僕人滿臉傲慢地自報家門道:「吏部侍郎程大人聽說過嗎?我們公子就是程侍郎之子程究。縱觀整個京城,誰敢不給我們公子幾分面子。」
林曜隱隱想起,吏部侍郎好像是叫程竣來著。
他記下程究身份,又故作驚訝感慨道:「原來是程侍郎的公子,失敬失敬……」
程究被林曜迷亂了神魂,急不可耐道:「你既知道就快些過來,別管你家大人是誰,本少爺都能給你更高的權勢富貴。你若肯跟著我,本少爺便娶你為正妻如何?」
他開口就是正妻之位,倒也很是豪爽大方。
可惜林曜根本就不稀罕。他表情遺憾道:「但我只愛我家大人怎麼辦?」
程究兇狠道:「那我只能先殺了你家大人,你自就是我……」
他話還沒說完,身體卻猛地被股巨力推得一頭砸進湖裡。
秦摯站起身,走到林曜身旁攬著他的腰,居高臨下看著在湖中掙扎的程究,如看螻蟻。
「不知天高地厚。」秦摯嗓音冷厲。
他說完又看著林曜,語氣略帶無奈:「你浪費時間跟他爭論做甚?」
林曜笑笑沒說話,他只是看著程究那副醜態實在可笑。
程究並不會水,掉進湖裡便拼命掙扎求救。他帶的僕人見狀倒想跳下去救他,卻都被秦摯用隨手撿的竹篙擊退。
陳湘湘原先還躲在船艙,這會見此情形,不知怎的就一點也不怕了,站在船頭看著在水中狼狽掙扎的程究,頓覺心中很是痛快舒爽。
她早就想如此給程究頓好看的了,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只能想想罷了。
程究帶的僕人不敵秦摯,只能眼睜睜看著程究在湖中掙扎,想施救也無能為力。
他們頓時也很焦灼,程究若是出事,他們這些人也是活不了的。
「放肆!你竟敢這麼對程少爺!若讓程大人知道,定會要了你們的腦袋!」
「對!瞎了你們狗眼!這可是侍郎之子,你們若還想活命,趕緊把程少爺救上來。」
「…………」
這群人仗著無人敢惹,顯然沒少做盡壞事,今晚碰到的陳湘湘不過是冰山一角。
秦摯並未理會這些狗吠聲,他手中的竹篙猶如利器,難尋蹤跡地重重敲在那群僕人肩膀或是膝蓋,他們便立刻癱倒在地,無法動彈。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眾人注意,兩艘船周圍也圍著許多船隻,見此情形紛紛拍手叫好。
他們平時飽受程究等人欺辱,收保護費,動輒打罵都是輕的,偏偏奈何不了程究,只能忍著,現在有人敢教訓程究,自是都很解氣。
但隔壁船一位老者也連勸道:「二位見義勇為令人欽佩,但程家勢大,趁著消息還未傳遠,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他話音剛落,周圍也紛紛響起勸他們快走的聲音,都很擔心他們會遭到程家的報復。
林曜跟秦摯倒不怕程家報復,只是現在圍觀者眾多,他們也準備離開了。
船夫撐著船往岸邊走,也很欽佩林曜二人的勇氣。
船靠岸後,秦摯先走下船,隨後小心扶著林曜下船,陳湘湘則緊跟在身後。
她轉過頭,隱隱看到程究已被救了起來,但看著奄奄一息,也不知死了沒有。
想到此,陳湘湘便很是恐懼,程究若死了,程家人定然不會放過她,還會連累到家人。她此時已迅速思索起勸娘跟哥哥離開此地的想法了。
她滿心惶恐,抬起頭卻見林曜跟秦摯神情輕鬆、有說有笑,像是毫不擔心會遭到程家的報復。
三人走上台階,湖畔嘈雜紛亂的局勢被拋在身後。
但就在這時,熱烈紛呈的街道卻忽地響起急促且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陳湘湘遠遠看著逼近的侍衛,緊張地攥著拳,低聲顫抖道:「是……是程府的侍衛來了。」
一時驚起千層浪,街上的遊人紛紛避到兩旁,不知發生了何事。
而那些知曉內情的,則都很是擔憂憐憫地看著林曜跟秦摯。程究能在京城肆意妄為,還不都是靠著他爹。如今程府的人已到,這兩位怕也難逃牢獄之災。
陳湘湘也是如此想的,甚至早就抱著必死的念頭了,只是有些後悔連累了這兩位好心的公子。
程府的侍衛是跟著個尖嘴猴腮的人過來的。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林曜二人,往這邊一指,聲音尖利道:「是他們!就是他們!我親眼看到他們把程少爺推進湖中還不許人去救的。」
那群侍衛約莫十多人,領頭的是個國字臉長著絡腮鬍的男人。
他神情嚴肅,遠遠看著秦摯覺得有些眼熟,卻也並未多想,而是命手下把那三人包圍起來。
林曜二人跟陳湘湘都被圍了起來,臉上表情卻絲毫沒有畏懼。
領頭的侍衛走近,其他侍衛便主動給他讓出條路。
他走近看到秦摯跟林曜,總算後知後覺想到那股熟悉感的來源,霎時嚇得腿軟跪倒在地。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還很不解:「大人?你怎麼了?快把他們抓起來啊。」
絡腮鬍狠狠瞪著尖嘴猴腮的男人,恨極他來報信的事了,若非如此,他又怎會犯下如此彌天大錯。
「把他給我抓起來。」他指著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命令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