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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刺史本是不信的,但架不住二姨娘的再三挑撥,加上許懷軒穿來後的確行事怪異,胡言亂語,許刺史就勉強同意了驅邪。
許懷軒當時氣得險些吐血,卻也沒辦法,便想驅邪就驅邪,他就不信還真能把他驅走。
他想的簡單,卻沒想到黎芸跟許澎名為驅邪,暗地卻是想要他的命。
那晚許懷軒熟睡中,忽被許澎與人打暈,連夜帶出府邸。
許懷軒遭到番毒打,奄奄一息昏了過去,許澎顯然也沒想過他還能活過來,就把他往亂葬崗一扔。
這期間,許懷軒還聽到許澎跟下人說起,道到時他爹問起,就說他是邪祟附身,因為心虛趁夜裡偷偷跑了。
許懷軒越說越激動,憤憤惱怒道:「先前是我失策。我只想著怎麼保命避過滅國的災禍,沒料到黎芸跟許澎也在虎視眈眈盯著我。我娘久病纏身,只我一個嫡子。我一死,許家的一切就都是黎芸跟許澎的了。」
「你想報仇?」
「嗯。他們雖不是我親爹親娘,但相處這麼久,我也不能眼看著他們被蒙在鼓裡。他們沒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事。況且我娘生著病,黎芸想趁機害她性命並不難。我……我絕不能讓他們如此為所欲為。」
許懷軒又慫又狠地道:「我讓你跟我回去,這不是怕我一人對付不了嗎。你是不知道他們腦袋裡那些彎彎繞繞有多少。我聽著都頭大。再說有你在,我等於是有了塊免死金牌。你到時候什麼都不用做,往那一站就完事了。」
林曜聽著好笑,覺得許懷軒也的確很慘。對他來說,黎芸跟許澎都並不是什麼難對付的角色,便爽快答應了許懷軒提的條件。
許懷軒對此很是滿意,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去勸降傅凜。
剛走到門邊卻又慫了:「我覺得傅凜既然肯為我回來,應該還挺想跟我做朋友的,我犧牲一下騙騙他應該能有用。但事後傅凜要是找我麻煩,你可得幫我,不能見死不救。」
他邊說邊雙手合十懇求地看著林曜。
林曜答應的很爽快:「你放心去吧,不管你做什麼,只要傅凜能說出幕後之人的身份,我都保證護你無恙。」
許懷軒認真想了下林曜身為皇后說的這句話的含金量,心中頓時就有數了。
此時夜色已深,許懷軒雖鬥志昂揚,但也只能明日再實施行動。
他推開門準備走,誰知剛好碰到奶娘抱著悅悅進來。
許懷軒視線頓時被熟睡中又乖又可愛的小寶寶吸引:「好乖的寶寶。」
林曜從奶娘那接過悅悅,他抱寶寶的姿勢也是現學的,還不夠標準。
「喜歡的話你也生一個?」林曜笑道。
許懷軒想了想,果斷揮手告別道:「那還是算了。孩子始終都是別人家的好。」
林曜抱著寶寶睡了會,秦摯從門外走進來。
「你覺得許懷軒能說服傅凜?」秦摯脫去外袍,邊道。
林曜勾起唇角,滿臉的自信:「他肯定能。」
事實也證明林曜沒賭錯,第二天吃過午飯沒多久,許懷軒便興致勃勃地跑來,告訴他們傅凜肯配合說出那幕後之人的身份了。
秦摯聞言表情還有些驚訝,像是沒想到傅凜當初看著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竟然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
事不宜遲,秦摯當即找來奶娘,讓他照顧悅悅,他和林曜則跟著許懷軒去見傅凜。
時隔一日,傅凜再見到秦摯,表情卻很是不自然。畢竟他當初可是當著秦摯的面說過狠話的,如今反悔難免難堪。
但視線落到許懷軒身上,傅凜又很快釋然。難堪就難堪,能得償所願,難堪一次又何妨。
許懷軒在傅凜看過來的時候為穩住他,勉強擠出了個笑,等傅凜視線移走後,他又連心虛看向別處。
是傅凜騙他在先,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什麼好怕的。
「我的確知道那人身份。」傅凜神情極其嚴肅凝重道:「但從我道出此人後,便不再是一名刺客,此後我會隱姓埋名,不在江湖行走。」
他說著又看了眼許懷軒,這才道:「你想找的人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陛下還記得齊國那位低調手段超凡的國師嗎?若我沒記錯的話,先前朝貢,他還曾親自去過秦國。他長期戴著面具,行蹤不定,陛下難道就沒懷疑過他的身份?」
傅凜一說林曜也頓時想了起來,當時朝貢,齊國派來的是齊三皇子程琨跟齊國國師虛應。
程琨風流成性,眼睛沒少往他身上瞟,林曜還注意了下,但國師虛應全程低調,宮宴時除行禮外沒說過一句話,林曜現在回想,腦海對他的印象還很空白,只記得他戴著面具,身著袈裟,握著佛珠,看著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齊國國師虛應就是秦宥?」
林曜難掩震驚,更沒想到秦宥曾經竟離他們如此之近,只可惜他們卻沒能認出此人。
傅凜搖頭道:「我並不確定虛應就是秦宥,但給我銀錢,讓我殺秦國皇帝的人正是虛應。我先前去齊時曾見過他。虛應助三皇子程琨登上皇位,如今權勢滔天,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程琨喜愛美人,整日縱情聲色,現在齊國基本都被掌控在虛應手中。你們若想對付虛應,基本等同跟整個齊國作對。虛應手握重權,除非攻下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