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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曜聽完秦摯解釋,頓時便也瞭然。秦摯命魏陵陽跟紀聿隨行,怕就是等著紀聿主動露出破綻。
秦皇宮距那藥谷路途遙遠,若快馬加鞭也需兩日,而像林曜跟秦摯這般乘著馬車過去,怕是需要四日方能抵達。
好在有林曜陪伴,秦摯也並未覺得有何異樣或不適。
馬車並未停歇地往前走,到天黑時,總算趕到下一座城鎮,不必露宿荒野。
紀聿找到這城鎮最好的客棧,問掌柜要了兩間上房,又讓他備好飯菜送進客房。
掌柜的眼尖,一看林曜跟秦摯便知身份尊貴,是不差錢的主,連連道好,吩咐給他們的一應物品都用最好的。
回到房間歇息了會,飯菜便很快送來。
林曜吃飯時有些心神不寧,自秦摯提到紀聿是那細作時,他就總難掩不安。
秦摯當然知道林曜在想什麼,示意他放心地道:「沒事的,別擔心。朕已讓魏陵陽盯著紀聿,若有異動便先拿下。」
林曜點點頭,也不再多想這件事情。
今日連著趕了一天的路,他也有些累了,吃過飯就簡單洗漱後上床睡覺了。本以為今晚換了個地方會睡不著,沒想到因為太困太累,躺下卻很快就睡著了。
秦摯看著林曜睡容,眼神溫柔繾綣,低頭輕輕吻了吻林曜的唇,也跟著躺上了床。
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守好林曜,不能有閃失。至於紀聿,把他交給魏陵陽秦摯還是很放心的。
這晚林曜跟秦摯歇下後,魏陵陽跟紀聿卻沒急著歇息,而是先巡查了番周圍環境,以確保陛下跟皇后的安危。
這座小鎮人來人往,客棧住的客人也都來自五湖四海,但眼下看來倒並沒有特別危險的人物,還算安全。
魏陵陽跟紀聿很快決定好輪流值守,由魏陵陽守上半夜,紀聿守下半夜。
決定好後,魏陵陽便從窗戶躍出,腳下輕點穩穩地落到客棧屋頂。從此處能縱覽周圍變化,若有事發現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上半夜很安靜,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魏陵陽剛準備下去,紀聿倒先躍上了屋頂。
「魏統領辛苦。」紀聿客氣道:「下半夜由我值守,您快去歇息吧。」
魏陵陽頷首,深深看了紀聿眼,轉身準備離開。
但他剛準備從窗戶回到房間,不知怎的又忽然回過頭,看著紀聿不解道:「紀副統領如此清醒,精神煥發,莫非是沒睡著?」
紀聿扯了扯嘴角:「的確沒怎麼睡好。」
魏陵陽聞言轉身離開,沒再繼續多說什麼。
他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假裝睡覺,實則一直都警惕著屋頂紀聿的動靜,不敢鬆懈分毫。
約莫半個時辰後,紀聿忽然悄聲回到房間,準備看看魏陵陽有沒有睡著。
魏陵陽側身躺著,呼吸聲很重,還間歇地打著呼嚕。
紀聿見此頓時放下心來,他臉上神情陡然一變,帶著尖銳的鋒芒跟冷意。他看了魏陵陽幾眼,接著迅速翻身躍出窗外。
而紀聿前腳剛走,魏陵陽後腳就翻身爬了起來,表情也很難看,迅速地緊跟著紀聿追了上去。
他雖懷疑紀聿,奉陛下旨意盯著紀聿,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盼著紀聿是被誤會的,並無謀害陛下之心。畢竟他跟紀聿相識多年,紀聿更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也不希望自己識人不明。
但照現在的情況看來,紀聿卻很顯然並不清白。
紀聿躍出窗外,運起輕功從屋頂一路往前,一直等到處僻靜地才停下來。
他此時並不知道身後跟著魏陵陽,表情透著些焦急不安,緊接著吹了段音律很特別的口哨。
隨著口哨聲響起,一隻白色的信鴿迅速由遠及近,很快落到紀聿肩頭。
紀聿抓著信鴿,小心地將一張卷好的紙纏在信鴿腿上綁好,接著放開信鴿。
他放開信鴿後,那信鴿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紀聿抬起頭看著飛遠的信鴿,神情總算放鬆了許多。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那振翅高飛的信鴿卻忽地被一根箭矢射中,猛地掉落下來。
紀聿心中一驚,腦海剎那湧起極不好的預感。
他迅速循著那箭矢射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不遠的屋頂上,魏陵陽垂目看著他,眼底滿是瘮人的寒意,而他手中舉著的弓箭此時也還未來得及放下。
第73章
遠處天際,弦月高懸,大地被沉沉暮色籠罩。
魏陵陽高站在屋頂,氣氛尤為緊張,如繃緊的弦,一觸即發。
他舉起弓箭,壓低弓身,旋即拉開弓弦,衝著紀聿猛地射出一箭。
長箭攜著強悍的銳氣,勢如破竹劈開空氣,筆直向前。
紀聿卻早有準備,見機迅速飛身後退,避開那極凌厲的箭矢。
他深深看了魏陵陽眼,知他已然暴露,也並無多糾纏之意,轉身就想迅速離開此地。
魏陵陽扔掉弓箭,從腰間拔出長劍,飛身而下劍尖攜著凌厲氣勢刺向紀聿,毫無任他離去的想法。
利劍當前,紀聿沒辦法只能持劍反擊。
魏陵陽攻勢凌厲兇猛,邊厲聲道:「無恥小人!你這些年竟都在騙我,枉我還信任你,提拔你。你如此騙我,今日休想離開!」
紀聿往常向來沉默寡言,此時那張臉上卻儘是戾氣:「秦摯弒兄殺父,殘害忠良,你如今站在他那邊,是誰是非不分?我如此做都是為秦好,是在幫秦國祛除毒瘤,迎回天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