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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釉剛純粹是被氣昏了頭,聞言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迅速為林曜梳頭髮。
林曜看著鏡中人,忽壓低聲音問:「你此次出宮去見那畫鋪掌柜,他是怎麼說的?」
青釉也把聲音壓得極低:「掌柜說那畫冊賣得極好。第二批還未刊印,便被早早訂完了,價格也比原定的翻了兩倍。奴下回去便能結銀子。他還托我問您,第二冊 何時能畫好,希望還能跟我們合作,價錢隨您定。」
他難掩滿臉激動,畢竟那麼本畫冊便能賣兩百兩銀子,實在是太賺錢了。
卻不知道林曜還覺得虧。但也沒辦法,他初入這行,還沒什麼名氣,被壓價是正常的。
「你告訴掌柜,合作沒問題,但第二冊 得過段時間。」
「嗯,好。掌柜還夸公子畫得妙呢,說便是耄耋老人,看完您的畫也能重振雄風。」
林曜聽著青釉面不改色地說完這番話,忽然有種教壞小朋友的罪惡感,畢竟青釉當初聽到春宮圖三個字,可都是會臉紅的。
「替我謝掌柜。還有,你拿到銀子後,便都去換成藥丸。」
青釉低聲應好。
兩人隨後迅速結束話題,不再談論。
此次宮宴仍設在肅和殿。林曜梳洗好,先去養心殿找秦摯,兩人再一起前往肅和殿。
秦摯見到林曜便笑著問:「今日便要比賽,曜曜可緊張?」
林曜一襲紅衣,束著玉冠,笑容恣意張狂:「該緊張的是對手。陛下就等著看吧。」
「好,朕萬分期待。」
秦摯很喜歡林曜這股自信,耀眼之極,像是置身絕境,他亦能從中開出花來。
快到肅和殿時,秦摯忽想起什麼,不甚在意地隨口提道:「朕聽說,你近來夜深時還常在外行走,是在找什麼嗎?」
林曜被問得心咯噔一跳。他如今備受寵愛,除了出宮,宮內都能行走自如。他便也趁機迅速查找著地道所在。
只可惜找了這麼久,卻還是毫無頭緒。
林曜心虛道:「哪有找什麼。我就是閒著無聊,隨處走走看看。畢竟是我今後常住的地方,總得熟悉熟悉。」
「曜曜這麼快就有為朕管理後宮之心,朕心甚悅。但今後還是白日熟悉吧,夜深危險,若磕著碰著,朕會心疼的。」
林曜怕說多錯多,被秦摯抓到把柄,只想迅速結束話題,連連點頭稱是。
用宴時,秦摯仍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林曜,見他從頭到尾一眼都沒看過唐涯,心情更是極好。
林曜坐在秦摯身側,為其殷勤夾菜,間或低語幾句,言笑晏晏,看著竟像比之前還受寵了。
一群大臣看著,心中卻很不是滋味。頓時也對蹴鞠大賽更為期待,個個都等著看林曜的笑話。
宮宴後,眾人接著便轉去大慶宮,準備觀賽。
林曜作為參賽者,便不能跟在秦摯身旁了。他得抓緊時間去換套衣服,為稍後的比賽做好準備。
他轉身欲走,卻又被秦摯叫住。
「貴君多加小心。」秦摯走到林曜身前:「別忘了,你若丟朕的臉,朕是要罰的。」
林曜覺得秦摯簡直殘忍,這種時候還惦記著罰他的事。
他剛要答,又忽地注意到秦摯掌心的傷痕,像是被什麼磨破的。
「您手怎麼了?」林曜好奇。
秦摯最近很少來找他,難道是在忙著做苦力?
「一點小傷,無妨。」秦摯背過手,不欲多言。
林曜頓時滿眼狐疑,視線接著轉向劉敬忠。他一直跟著伺候秦摯,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劉敬忠垂首,在貴君的眼神質詢下,只笑著裝傻。
他當然知道陛下的手是怎麼回事,畢竟那擅雕髮簪的匠人還是他請來的。
但劉敬忠也萬萬沒想到,陛下請匠人會是為學藝。
秦國後宮總共也就這麼位獨得陛下恩寵的貴君,那髮簪是為誰雕的一想便知。
陛下隆恩至此,那些盼著林貴君失寵,好儘早送嫡女進宮的大臣們,願望怕是難實現了。
第21章
秦摯不想說,林曜也就懶得問了,跟他告退便迅速去換衣服。
等林曜走遠,秦摯低頭盯著傷痕累累的掌心看了會,這才浩浩蕩蕩移駕大慶宮。
身為貴君,林曜有單獨的換衣室。他也不用青釉伺候,自己進屋迅速地換好衣服。
蹴鞠大賽分成紅黑兩隊。林曜為紅隊領隊,換的也是一身紅衣裳,手腕腳腕及腰部皆用綢帶綁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很是英姿颯爽。
青釉進來看到便眼前一亮,笑道:「公子穿這身衣服像換了個人。待會陛下看到肯定大吃一驚。」
林曜問:「帥嗎?」
「帥!帥極了!到時賽場沒人能賽過公子。」
林曜聽著也沒怎麼在意,帥是天生的,他能有什麼辦法。
但換好衣服往外走的時候,林曜卻碰到了身穿黑衣的林允扶。他戴的帽子跟林曜的一樣,顯然對方正是黑隊的領隊。
這可真是……太巧了啊。
林曜之前雖知道林允扶也會參加,卻不知道他會是黑隊的領隊。
林允扶見到林曜卻並不意外,甚至還友好地沖他笑了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林曜也頷首微笑。
甭管對手是誰,干就對了!
大慶宮外殿,秦摯端坐上方,案前擺放著果盤糕點。他側手邊坐著秦國驃騎大將軍喬鶴,往下則是鄭相、楚相及各國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