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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眠苦笑:「你快走吧,讓人看到就麻煩了。」
林曜知道他說的柳眠一個字沒信。
「你若真不想去,我或許能幫你。」
「你能怎麼幫我?」
林曜道:「我自有辦法。」
不出所料,秦摯明天就該來了。即便沒來,也該有人來傳旨。
區區一個宮女,秦摯必然不放在心上。
他到時討好討好秦摯,幫柳眠說兩句好話,事情沒準就辦成了。
林曜想的挺好,卻沒想到事情很快就有了變數。
天還未亮,一名宮女就鬼鬼祟祟地敲響了朱嬤嬤的房門。
朱蓮鵲隨意披著外衫,憤怒走去打開門。
「這麼早,敲什麼敲?」
「奴有要事稟告嬤嬤。」
宮女滿臉諂媚,迅速道:「奴昨晚起夜,恰好看到林曜從後院回來,鬼鬼祟祟的。奴回房想了又想,覺得不妥,還是該來稟告嬤嬤。」
朱蓮鵲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擰眉問道:「他確是從後院回來?」
「奴親眼所見,不敢欺瞞嬤嬤。」
朱蓮鵲頓時滿臉狠意,揮手讓宮女退下。
林曜?
她冷笑,一個戰敗國送來,還失了寵的賤奴罷了。
就算突然消失,也沒人會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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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外,雪早被除盡的宮道上,遠遠走來道俊逸挺拔的身影。
等人走近,劉敬忠便笑吟吟道:「喬將軍舟車勞頓,不多歇息歇息?」
「習慣了。」喬鶴問:「陛下起了嗎?」
「早起了,剛還提到喬將軍呢。」
喬鶴點頭,拱手客氣了句便快步走進殿內。
劉敬忠望著喬鶴走遠的背影,滿是欽嘆。
昨夜喬將軍抵京,陛下大辦盛宴為其接風洗塵,更讓喬將軍留宿宮中,這般聖寵,滿朝也無人能及。
喬鶴走進殿內,就見秦摯正自顧自地下著棋。
「陛下一個人下棋多無聊。」喬鶴行完禮,笑道。
「你來得正好。」秦摯道:「陪朕下一局。」
喬鶴領命坐到秦摯對面。
秦摯贊道:「這場仗打得漂亮。」
「夏已窮途末路,陛下何不乘勝追擊?」
「夏幅員遼闊,雖不足為患,但要吞下也並非易事,不如圈養之。」
喬鶴想了想,笑道:「陛下遠見。」
「朕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還在查,此事間隔太久,很難找到線索,臣會竭盡所能。」
秦摯頷首:「查到線索立刻稟朕。」
「臣遵旨。」喬鶴頓了頓,才低聲道:「陛下身體可好?」
「無妨。你全力去查,朕心中有數。」
喬鶴難掩擔憂,但此事著實難辦,他也實在不知能說什麼。
遂轉移話題問:「怎的不見夏那位公子?」
秦摯掩唇咳了咳:「被朕罰去浣衣局了。」
他察覺陛下雖這麼說,眉眼卻帶著笑意。
便含笑問道:「林公子犯什麼錯了?」
「林曜頑劣,犯的錯可真不少。」
喬鶴一臉驚訝:「林公子謹小慎微,不愛多言。臣還怕他太過怯弱惹您生氣,這頑劣二字……」
怎麼也不該落在那見到他就瑟瑟發抖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林公子身上啊。
「這也是朕想跟你說的。這個林曜,跟你先前說的可是判若兩人。」
秦摯說著起了興致,道:「今日索性無事,用過早膳,你不妨跟朕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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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寬敞的院內,晾滿了剛洗淨的被單。
微風拂過,帶動著被單飄飛,煞是好看。
林曜彎腰拿起被單,響亮地打了早起後第十八個噴嚏。
糟糕,這怕是感冒了。
林曜難受地揉了揉鼻子。
昨晚沒有小火爐,他手腳一整晚都是涼透的,從沒暖和過。
青釉看著林曜,滿臉擔憂:「這些奴來晾,公子快歇著吧。」
「沒事……」
林曜話還沒說完,就忽然有三五個持木棍的太監衝進來踹翻了木盆。
剛洗淨的被單瞬間又被泥土弄髒。
「把他們給我抓起來!」朱蓮鵲緊隨而至,厲聲命令。
林曜看著地上被掀翻的被單,像看著被壞人欺負的自家小孩。
幾個太監迅速上前。
青釉急忙去攔:「你們幹嘛?別過來!我們又沒犯錯,憑什麼抓我們?」
朱蓮鵲揚聲道:「秀秀首飾丟了,卻是在你們房裡搜出來的,你還敢說無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曜心知肚明,朱蓮鵲怕是知道了昨晚的事,來找麻煩的。
她怕的是林曜說出真相。
但她越是怕,林曜就越要說。
「朱嬤嬤這麼費心誣陷我,是怕我把你做的齷齪事說出來吧?」
「明明陛下選去養心殿伺候的宮女是朱秀,你卻因擔心自己侄女被陛下殺死,要用柳眠頂替朱秀去養心殿。」
「你說,陛下若知道此事,你腦袋還能保住嗎?」
他說著又看向那幾個太監:「你們今天敢抓我,便是她的同夥。」
林曜這話一說,那幾個太監頓時猶豫起來。
朱蓮鵲萬萬沒想到林曜竟敢將那話當眾說出來。
「你敢對陛下不敬!你……你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