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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流逝,林曜那顆心一天天地往下沉,發現許懷軒跟他一樣的喜悅也被沖淡。
他開始擔心許懷軒會熬不過去。這個人現在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他是林曜發現的唯一跟他同種遭遇的人,也是唯一能救秦摯的人。
他不知道許懷軒若出事,秦摯又還能不能等到轉機。
這天秦摯見林曜愁眉不解,提議出去外邊走走。這藥谷栽種著很多藥材,具備天然優勢,環境清幽,空氣也很清新。
林曜心情煩悶,也覺得這樣很不好,便跟著秦摯一塊出去散步。
到外面吹吹風,看看風景,心情果然好多了。
兩人繞著藥谷轉了一圈,暫時按捺住擔憂,聊些開心的事情。從小逕往回走的時候,就碰上急匆匆來找他們的魏陵陽。
稟告他們說許懷軒醒了。
林曜頓時滿臉驚喜,籠罩好些天的陰霾剎那被驅散,迅速小跑著奔向木屋,連秦摯都被甩在後邊。
秦摯低頭看著空落落的手,表情無奈,連加快腳步跟上去,邊提醒林曜小心些,別摔著。也難為他揣著這麼個大肚子還能跑得動。
林曜一路跑進木屋,微微有些氣喘,看到床榻上許懷軒果真醒了,許峴正為他施針。
但許懷軒醒是醒了,狀態看著卻並不怎麼好,他臉色仍蒼白沒有血色,被許峴扶著的身體也軟的沒有力氣。
林曜見狀連過去幫忙扶著,許懷軒很輕,扶著並不費勁。
許峴看看林曜,又看看跟著進來的秦摯。他早就聽許峴說過所救之人的身份,此時看到秦摯也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畢竟秦摯站在那氣勢是很強的,凌厲充滿尊貴威嚴,很難讓人忽視。
「抱歉。」許峴聲音很微弱地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幫到你們。」
林曜沖他笑了笑,鼓勵道:「沒事的,你一定能好起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再說還有許大夫呢。你也要對他的醫術有信心。無論如何,都該是我們謝謝你,也是我們連累了你。」
他看到許懷軒,其實就按捺不住想問他很多事。只是礙於現在房間人很多,只能按捺住那些想法,等找到合適機會再單獨跟許懷軒聊。
許峴施過針,許懷軒稍稍有了些精神,便把先前發生過的事都簡略說了遍。
眾人這才知曉此事的前因後果。
原來許峴走後,許懷軒就一人跟啾啾住在山谷,每日泡泡藥泉,跟啾啾玩耍會,倒也很是愜意悠閒。
偏偏這天,藥谷外卻來了位外人,此人正是傅凜。他身受重傷,到藥谷時便支撐不住昏倒在地。許懷軒泡完藥泉抱著啾啾回來時看到了他。
傅凜傷的很重,若不醫治隨時可能喪命。許懷軒沒辦法見死不救,只能把傅凜帶回了藥谷。
他跟著許峴也有段時間了,對基本的藥理都已熟知,便先給傅凜處理外傷,給他敷藥,又煎藥調理身體。
其實給傅凜處理外傷時,許懷軒就隱隱猜到傅凜並非什麼好人。若是好人,哪會沒事打打殺殺,渾身還留著那麼多道疤痕。
但他那時只覺得奇怪,並沒有多想。
傅凜生命力頑強,那麼重的傷,養了幾天就沒什麼大礙了。他起初對許懷軒並無敵意,每日跟他說說笑笑,很是歡快。
許懷軒一人住在山谷,又沒個能說話的人,現在身邊多了個傅凜,也是很欣喜滿足的。
他們捕捉野兔,採摘野果,還跑去偷過野蜂蜜,那段時間許懷軒過的很開心,慢慢地對傅凜也就降低了戒備心。
但久而久之,傅凜不知怎的,竟發現了許懷軒的身份,知道先前跟他待在藥谷的人是許峴。
傅凜很聰明,他由許峴跟靈獸等事很快想到了秦摯,只是他並未急著聲張,而是不動聲色地試探許懷軒。
「我本來就笨,沒那麼多心眼,哪知道我把他當朋友,他卻在試探我。」許懷軒虛弱說道:「我也是在他動手時才知道,他本來就是派來殺我的,只是我們先前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才能陰差陽錯地相處那麼久。」
「他說他必須殺我,他本就是殺手,這是他的任務。我也沒想到殺手原來真的都這麼無情,我救了他,跟他成為了朋友,只因為換了個身份,他就能毫不留情地動手。」
傅凜決意動手那天,許峴正快馬加鞭趕回藥谷。
許懷軒完全沒想到傅凜會動手,當他劍刺過來的時候,都還沒有當真。
劍刺進身體的感覺是很痛的,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傅凜,只聽到傅凜小聲說了句「抱歉」。
能成為殺手的人,大多心狠手辣,又怎會因為短短几日的相處心慈手軟。他那聲「抱歉」,都說得面無表情。
眾人聽完神情凝重,許峴更是殺意泛濫,怒火翻湧,傅凜若在眼前,他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許懷軒生性善良,心思單純,沒想到卻偏偏救了條毒蛇。
「傅凜實在可恨!」林曜憤憤道。
秦摯牽著林曜的手,對許懷軒道:「你放心,朕絕不會輕饒傅凜。他傷你的,定當百倍償還。」
許懷軒很虛弱蒼白地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現在醒是醒了,卻並沒有脫離危險期,臉色極其難看,傷情隨時可能加重。
許峴見他說了會話很是疲憊,就讓林曜等人都離開,讓許懷軒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