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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穿來那會,行事極謹慎,怕會泄露身份。當時還是許澎給了他諸多幫助,讓許懷軒慢慢接受了事實。
但誰知許澎還有兩幅面孔。許懷軒想到那些時候許澎對他有說有笑,關心備至,背地卻不知琢磨怎麼要他性命,就覺得不寒而慄。
「這次回去,我一定要撕開他那張假面具,讓大家看看他醜陋的真面目。」許懷軒恨恨道。
而此時身在許府的許澎,卻並不知許懷軒正在趕回的途中。
他奉許父之命去追查許懷軒的下落,這會剛從外邊回來,正準備去跟許父復命。
許懷軒走後,許夫人氣急攻心,病情加重,每天都躺在病床上,靠著湯藥續命。
許父許培每天都會來看望她,跟她說說話。他二人青梅竹馬,年少情意,感情自是很深,是其他姨娘所不能比的。許府的人也都清楚,許培這些妻妾之中,他唯一愛著的唯有這位明媒正娶的正妻。
「阿軒是個懂事的孩子,絕不會偷偷逃走。」許夫人躺在床榻,臉色蒼白,緊握著許培的手:「夫君,我就阿軒一個孩子,你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許培短短時間,看著也憔悴很多。他最疼愛的就是許懷軒,什麼事都由著他。現在許懷軒失蹤,他又哪能不著急。
「夫人放心。澎兒正加派人手搜查阿軒下落,一定能找到他的。你好好養傷,切勿心急。阿軒他一定無恙的。」
他陪著許夫人待了會,等其睡著,便推門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院落中,許澎正候在那,見到許培連恭敬喚了聲父親。
許培嘆了口氣,問道:「如何?可查到阿軒的下落?」
許澎神情猶豫,滿臉擔憂地搖頭道:「我已派人搜遍帛城,並未尋到阿軒蹤跡。」
他們此次是接到報案,有人稱在帛城曾看到跟許懷軒極像的人,這才派人去找的。但搜尋數日,卻還是無果。
「這個孽子,實在太肆意妄為!」許培氣惱道:「留下一封書信就走,他怎麼也不替我想想,替他娘想想!等找到他,非得好好教訓他一番不可!」
許澎見許培動怒,連上前勸慰道:「父親息怒,您身體要緊。我想阿軒躲起來不願見我們,定也是有苦衷的。您放心,我會加派人手繼續找的。無論如何,也一定會找到阿軒。」
「他能有什麼苦衷,那些道士是他請的,我看他沒準是真中邪了!」
許培怒氣沖沖說著,看著渾身髒兮兮,眼底滿是紅血絲,顯然沒怎麼休息好的許澎,也挺心疼的,便道:「為父知道你跟阿軒感情最好,你也最疼他,但找人的事不急於一時,你也別太勞累,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許澎苦澀笑道:「但一日沒找到阿軒,我也一日難安。」
許培嘆道:「阿軒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許澎點點頭,又跟許培匯報了些別的事,隨後就先下去了。
許培看著許澎離去的身影,表情很是欣慰滿意。許澎雖是庶子,但待人親和,辦事雷厲風行,交給他的事也都能辦的妥當。此子能堪大用。
他卻不知許澎走到無人處,表情瞬間就變了,那些溫和關切轉瞬從他臉上消失,換成了冷漠滿是嘲諷的不屑。
「我當然得好好找,那可是我弟弟。」許澎陰冷獰笑道:「但他現在恐怕早就腐爛不堪,你們就是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他。」
許澎回房洗漱番,又換了件衣物,緊接著去見他生母黎芸。
黎芸看到許澎嚇了跳:「怎麼弄這麼憔悴?」
許澎搖頭道:「不這樣怎能取信父親?他如今對我很是器重,這都多虧了許懷軒。」
黎芸迅速拉著許澎坐下,表情卻難掩擔憂:「怎麼樣?帛城那人並非許懷軒吧?」
「並非。」許澎低聲道:「許懷軒是我親自動手弄死的,他絕不可能還活著。」
黎芸憂心忡忡:「但那亂葬崗並未找到他的屍體。」
許澎把許懷軒扔在亂葬崗第二日,覺得不妥便準備去把人毀屍滅跡。
亂葬崗人跡罕至,那的屍體根本沒人會動,但許澎回去的時候,卻怎麼都沒找到許懷軒的屍首。
這令他跟黎芸有些不安,也是他請命主動找尋許懷軒的原因。若真能找到,他便搶先解決了對方,以絕後患。
「許是被野狗或是野狼叼走了……」許澎說著話忽地頓住,又用眼神示意黎芸別說話,有人來了。
來人腳步匆匆,呼吸急促,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二姨娘,大事不好了!」黎芸的貼身丫鬟翠珠驚慌叩門。
黎芸蹙眉,走過去拉開門看著氣喘吁吁的翠珠,叱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沒點規矩。」
翠珠此時卻也顧不上那麼多,她看著許澎恭敬喚了聲大少爺,隨後便迅速道:「稟二姨娘,大少爺,是三少爺回府了。」
「你說什麼?」許澎表情大駭,震驚至極地盯著翠珠:「你說誰回府了?」
「三少爺許懷軒。他剛剛回府,身邊還跟著個很好看的男子。老爺此時正在大廳見他們呢。」
許澎緊蹙眉頭,心神難凝,迅速跟黎芸對視一眼,兩人表情都很是驚駭難看。
黎芸慌的手足無措,看著許澎愣愣道:「怎……怎麼辦?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許澎沉著臉,思索了好幾秒,咬牙道:「沒事,別慌,我都安排好了。他空口無憑又沒證據,能拿我們怎麼樣?你冷靜點。走吧,我們先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