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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摯不苟言笑,表情看著極為嚴肅,一字一句道:「貴君昨晚酒後吐真言,告訴朕,說你其實喜歡朕。還讓朕對你好些……」
「絕不可能!」林曜驀地打斷。
秦摯卻露出笑容:「朕知貴君皮薄,不願承認也無妨。朕只想告訴你,從現在起,朕會對你很好。今後若朕哪做的不好,你也可指出。」
林曜滿臉費解地盯著秦摯,暗道這人什麼毛病?但他取代炮灰的事看來沒有露餡,林曜也稍稍鬆了口氣。
「隨你便吧。」林曜站起身,準備穿衣服起床。
就在這時,寢房外卻響起敲門聲,劉敬忠壓低聲音道:「陛下,出事了。」
「我先出去。」林曜知道劉敬忠是要稟告要事,迅速穿好衣服便準備迴避。
先前也一直是這樣,秦摯從不在他面前談論國事。好在林曜也並不在意,有時知道的太多反倒是壞事。
況且他也懶,沒那勞碌命,能不動腦就不想動腦。
然而他剛要走,卻突然被秦摯一把拽住。
「進來。」秦摯道。
他手還抓著林曜,對他投來的訝異視線直接視而不見,對劉敬忠吩咐道:「此後貴君無需迴避,有事但說無妨。朕信貴君,也盼貴君能為朕分憂。」
分憂?分什麼憂?
秦摯此話一出,林曜跟劉敬忠霎時都驚呆了。
林曜震驚看著秦摯,都快懷疑他是不是也被穿了,否則怎會做出如此違反常理的事。
況且秦摯想讓他分憂,他也一點都不想分什麼憂。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知道嗎。
劉敬忠低著頭,也滿臉都是驚訝。他萬萬沒想到貴君對陛下的影響竟如此之深,為他屢破先例不說,如今竟連這種事都能破例。
但陛下有命,他也萬不敢對此有半點異議。
「奴遵旨。」
林曜莫名心虛,總覺得這發展很不妙,試著道:「我還是迴避下吧。」
他說完想走,秦摯卻沒鬆手的意思,無奈只能悻悻放棄。
「何事?」秦摯問。
劉敬忠驚嚇過度,險些忘記來意,這時連急忙稟道:「陛下,天牢那邊來稟,道逆賊鄭修愷今早死了。」
「死因為何?」秦摯神情陡然嚴厲。
鄭修愷剛被押進天牢,還沒來得及審問,人就蹊蹺死了,這事怎麼想都很有問題。
「天牢發現逆賊死訊就第一時間稟報陛下,現正找仵作到天牢驗屍。」
秦摯臉色極為難看:「擺駕天牢。」
劉敬忠連遵旨,迅速命人去備龍輦。
林曜想著秦摯都要去天牢了,他也該自由了,便試著想掙出手開溜。他並不想摻和這些事,想也知道會惹來麻煩。
誰知秦摯卻看著他道:「曜曜昨晚還說想多了解朕些,便隨朕一起去吧。」
「……」林曜試圖解釋:「我不可能說這種話的,肯定是你聽錯了。」
秦摯卻權當沒聽到,牽著林曜徑直往外走。
林曜霎時生無可戀,只能無奈跟著秦摯一塊去了天牢。
天牢位在京都,距皇宮約一刻鐘車程。此處戒備森嚴,關押的都是重臣要犯。一旦進來就難再出去。
林曜跟秦摯走下馬車,魏陵陽便早候在此處了。
「參見陛下、貴君。」看守此地的禁軍頃刻跪了一地。
秦摯看向魏陵陽,氣勢威嚴:「帶路。」
走進天牢,便有種陰森森、涼颼颼的感覺。隨處可見帶血的殘忍的刑具,牢房裡也瀰漫著臭味。
林曜觀察著周圍,忽被秦摯輕輕拍了拍手背:「別怕。」
林曜默默翻了個白眼,暗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怕了?
三人很快走到關押鄭修愷的牢房。那年邁的老仵作連跪地參拜。
秦摯滿臉寒霜,鬆開牽著林曜的手,說的話卻極溫柔:「怕就轉過身去。」
魏陵陽手猛地抖了下,連繃住表情,假裝什麼都沒聽到。老仵作低著頭,終於知道這位怕就是貴君了,看來傳言的確屬實,陛下跟貴君真的是恩愛有加啊。
林曜把魏陵陽跟老仵作的反應盡收眼底,頓時很是羞憤。他什麼時候說怕了,不就是個死人嗎?有什麼好怕的!都怪秦摯,再這麼下去,他除卻柔弱到風都能吹跑,還得被加上進趟天牢腳都嚇軟的謠言。
想到這,林曜頓時忍無可忍,動手狠狠掐了秦摯腰一把。他的形象都是被秦摯破壞掉的。
秦摯被掐的吃痛皺眉,看著林曜的眼神很是不可理喻。
林曜懶得理他,掐完渾身舒爽,越發覺得秦摯就是欠收拾。
鄭修愷死狀悽慘。他面朝上倒在牆邊,滿臉猩紅血跡,圓睜著雙眼,表情極其猙獰,似是經過很痛苦的掙扎過程。他身上並沒有明顯外傷,牢內也不見利器之類的。
老仵作恭恭敬敬道:「陛下,逆賊舌苔發黑、口腔腥臭,乃是中毒之兆。卑職查驗過飯食,均未發現被下過毒,那他只能是之前中的毒。據卑職了解,逆賊先前從未毒發,那這毒要發作就定需要時間,而不會如此迅速、準確。因此卑職判定,逆賊中的應不是毒,而是蠱。此蠱分子蠱跟母蠱,殺死母蠱便能殺死服下子蠱之人。逆賊正是被如此殺害的。」
秦摯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逆賊背後還另有人在操縱此事?」
老仵作惶恐垂首,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