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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曜頓時震驚了。難道在他騙「蘇歸」的時候,「蘇歸」也編了個假名字騙他?只是不同的是,那個蘇歸確有其人,最後還成功地做了他的替罪羊。
「你等等。」林曜邊說邊跳下床,找那小二要來筆墨紙硯。
客棧是備有這些的,而那小二為了不打草驚蛇,也很快就滿足林曜要求地送來了筆墨紙硯。
林曜坐在桌前,示意秦摯幫他研墨。
秦摯表情十分疑惑地看著他,那意思像在說——你敢讓朕幫你研墨?
林曜並未多注意秦摯的眼神,他用手托著下頜,已經迅速在腦海回憶蘇歸的相貌了。
秦摯先前跟他說過他曾見過那些被處斬的犯人,雖然只是遠遠看過一眼,但想必只要能畫出來,秦摯就一定能認出來畫上之人到底是不是蘇歸。
在用眼神抗議幾秒無果後,秦摯還是妥協地選擇了幫林曜研墨。
算了,貴君畢竟也是為了幫朕,再說貴君是朕的,朕為心上之人研墨也不算什麼丟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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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某條小巷深處,一名身穿白衣戴著斗笠的青年緩緩走來,最後停在了間破敗的宅院前。
蘇歸走進院中關好門,摘下斗笠轉身便看到了院中站著的那道高大身影。
「您怎麼來了?」蘇歸表情慌亂,連忙跪了下去。
那道高大身影轉過身,他裹著件漆黑的長袍,臉上還戴著面具,看不清真容。
「我是特意來接你的。」那人走近蘇歸,捏著他下頜迫使他抬起頭。
蘇歸能感覺到那人是笑著的,但無論多久,他見到眼前這人,都還是會恐懼到顫抖。
他是懼怕這個人的,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個人有多麼的狠毒可怕。
「我不能走。」蘇歸眼神透著哀求。
那人沉默半晌,手指描繪著蘇歸的面容,喑啞道:「你知道我是很喜歡你的。你若是出什麼事,我會很傷心的。」
「我很感謝您。但我必須親手殺死秦摯,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我籌謀五年,忍辱偷生五年,為的就是今日,還求您能成全。」
「成全,我當然會成全。我何時拒絕過你?若非如此,鄭修愷那蠢貨失敗後,我怎會同意你留下,還許下重金讓那些刺客助你?我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心血,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死掉,知道嗎?」
他說到最後,看著蘇歸的眼神已經滿是瘋狂狠戾。
蘇歸想起對方的可怕,霎時就像被毒蛇緊盯著,他連忙道:「您放心,這座小鎮就是給秦摯布下的天羅地網,他此次絕對逃不掉。我會親自為您獻上秦摯項上人頭的。」
那人聞言笑了:「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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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曜鋪好宣紙,執起宣筆迅速便畫了起來。
他畫畫的速度很快,邊畫也會邊思考,隨後將覺得有些不對的地方再稍作修改。
秦摯站在林曜身後,起初只是很隨意地看著,沒怎麼放在心上。
但隨著林曜畫好輪廓,且那畫上之人隨著筆墨增多漸漸有了神韻,他臉色才陡然難看起來,下意識地攥著拳頭,眼底甚至透著無法掩飾的緊張跟複雜。
他萬萬沒想到林曜之前碰到的「蘇歸」竟會是此人!
一幕幕往事瞬間從腦海浮起,秦摯沉沉喘息,眼眸又忽地划過痛苦之色。
林曜畫好畫像,擱下宣筆認真端詳,頓時很是滿意。他畫的這幅畫跟「蘇歸」本人幾乎一模一樣。
我可真是厲害,林曜忍不住小小地驕傲了下。
他拿著畫像給秦摯看,看到秦摯表情時頓時有些明白過來。
「你認識他?他不叫蘇歸?」林曜疑惑問。
秦摯搖頭,他接過畫像,盯著畫上的人表情極其複雜,像想起什麼很久遠深刻的人跟事。
「他叫牧卿攸,在五年前就死了。朕是在許多年前,身為璟王前去封地時跟他相識的。」
林曜一時咋舌:「那是挺久的了。但你說他五年前就死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見到的是鬼?」
他話音剛落就被秦摯屈指敲了下腦袋:「哪來的鬼神之說。朕當初的確以為他已死,但現在看來,他很顯然還活著。」
林曜揉著額頭,憤怒地瞪秦摯,沒死就沒死,打他幹嘛?欺負人嗎?
「那這次的事會不會就是他指使的?」
秦摯有片刻迷惘,頓了頓許久才開口說話:「朕不知。但朕最初認識他時,他心地善良,樂於助人,連在路邊看到條受傷的流浪狗都會心軟,就像一張白紙,看不到人性陰暗面,總把一切都想的過於好,對朕也是……」
林曜看著秦摯那副表情總覺得不對勁,忍不住打斷問:「你該不會喜歡過他吧?」
第41章
秦摯頓時屈指又敲了下林曜腦袋:「胡說什麼。」
林曜捂著額頭,憤憤地往後退了幾步,遠離秦摯這個危險人物。
「那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他?都快貼上去了。」
秦摯原本還想教訓教訓林曜的,朕喜歡過的僅你一人,何來其他人?朕是那麼容易喜歡上誰的人嗎?
但他還未動作又想起另一種可能性:「曜曜莫不是怪朕看他過久,所以吃醋了?」
「我沒有。」林曜立刻撇清反駁:「你別亂說。」
他說著又迅速轉移話題:「那他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