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哀家那時最寵的就是她,實在是被她傷透了心,一氣之下就病倒了。哀家那時也很固執,便只當沒她這個女兒。如今想想,卻實在後悔,她到底是哀家的骨肉,哀家怎能跟她置氣……」
林曜聽得愣住,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這麼多內情。
他本以為容家人是跟容媗毫無感情,所以才從沒聯繫過她,誰知卻是容媗先做的選擇,她甚至為林侯庭選擇跟家人恩斷義絕。
林曜越想越覺得容媗愚蠢,也深感林侯庭的奸詐可怕。他當初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讓容媗對他死心塌地。
容媗不傻,她必定覺得林侯庭是真愛她的,卻沒想到她跟著林侯庭回宮,林侯庭便很快厭棄她。能那般深情,又能如此絕情,林侯庭實在是冷漠無情之極。
那時的容媗定然很絕望吧,她為林侯庭放棄容家,卻又遭到林侯庭的背叛,最終落得一無所有的悽慘下場。
林曜低聲道:「此事不怪您,您無須自責。我娘她……識人不淑。」
「哀家早知林侯庭冷漠絕情,若非如此怎會極力阻攔,阿媗她……」皇太后說著便哽咽起來。
她身為人母,得知女兒悽慘死訊實在心緒難平。
容綣輕聲勸道:「祖母,您別太傷心,那些事都過去了。您得往好處想,您看看,姑母的孩子都這麼大了。而且再過幾月,您就要當曾祖母了,這可是喜事。」
皇太后看著林曜,點點頭,半晌心情總算平復過來。
她看著林曜滿是期待地道:「阿曜,你能叫哀家聲祖母嗎?」
她這祖母當得實在失職,但林曜是阿媗的兒子,她還是盼望對方能喚她聲祖母的。
林曜並沒有猶豫太久。他能從皇太后身上感受到痛失愛女的悲傷,她或許的確固執了些,但那份悲痛卻是真的。
「祖母。」林曜鄭重喊道。
皇太后聞言感動地笑起來,連連道好,只想把曾經那些懊惱跟悔意都儘可能地彌補在林曜身上。
見過皇太后,知曉容媗跟林侯庭的往事,林曜心情難免有些沉甸甸的。
當年容媗若沒執意跟林侯庭走,現在故事又是如何。
但林曜也就是想想,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便得做好當下的事。況且容媗若沒走,恐怕也就沒有原主存在了。
容綣是跟著林曜一塊出來的,又勸他放寬心,別多想,事情都過去了,小心情緒激動傷到孩子。
在她看來,林曜是姑母的兒子,聽到這些難免傷感。卻不知道林曜實則並非原主,他聽聞這些,也僅僅有些感慨罷了。
林侯庭此人,著實心機深沉。
走出宮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林曜跟容綣便碰上容慕派來的人,道有急事召見,讓他們速去大殿。
林曜跟容綣互看了眼,隨即便跟著那人趕往大殿。
抵達大殿,便見容慕跟蕭葦蒔端坐上方,旁邊還站著位身穿鎧甲的大將軍。
琉國人對伴侶是很忠貞的,即便位高權重如琉國皇帝,後宮也僅皇后一人,給足了信任跟愛意。
林曜跟著容綣行禮,昨晚相見容慕便已承認他的身份,今日林曜也直接稱的舅父、舅母。
兩人對皇妹這唯一的兒子都很疼愛。蕭葦蒔連道:「阿曜快坐,別累著了。」
林曜點頭坐下。
容綣又問:「不知父皇召我們有何急事?」
「的確是急事。朕記得你說過,這孩子的父親是秦國皇帝?」容慕看著並未否認的林曜,又示意那將軍道:「你來說。」
將軍連上前一步,恭敬道:「據防衛荒蕪之境的兵將回報,兩刻鐘前有人闖進荒蕪之境,此人來勢洶洶,便是荒蕪之境的毒物也難以阻攔。」
容慕聽完問林曜:「你覺得此人會是秦國皇帝嗎?」
林曜陷入沉思,沒急著回答,他雖覺得此人極有可能是秦摯,卻也不敢肯定。
容綣聞言也難掩震驚,她知道秦摯會來,卻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看來秦摯比她想像的還更在乎林曜。
蕭葦蒔笑道:「若真是秦國皇帝,他敢闖進荒蕪之境也算勇氣可嘉。」
容慕沉吟道:「他並非琉國人,如此貿然闖入,定會遭到所有毒物的攻擊。荒蕪之境危險叢叢,那些毒物毒性極強,攻擊力更不弱,若被咬上就會毒傷。他還未必能順利通過。」
「的確。」蕭葦蒔也皺著眉:「還從未有外人能順利走出荒蕪之境。」
林曜聽他們談論著頓時也坐立難安,擔心秦摯會不會真出什麼事,他雖惱秦摯那驢脾氣,卻沒想過要秦摯的命。
「能派人相助嗎?」都這時候了,林曜也顧不上許多,連忙焦急問。
容慕跟蕭葦蒔互看一眼,把林曜那點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容綣早知如此,倒也不意外,站起身道:「父皇,母后,還是我去走一趟吧。」
容慕頷首道好。他也不想讓林曜的小孩生下來就沒了父皇。
容綣接旨,笑看著林曜:「表弟放心,我肯定把秦摯安然帶回。」
林曜尷尬地咳了咳,道:「多謝表姐。」
然而容綣剛走到門邊,腳還沒踏出去,就忽地又有侍從迅速來報:「稟陛下,秦國皇帝已至宮外,道想見陛下。」
幾人聞言頓時都驚愣住了,他們剛準備派人相助,秦摯竟就自己走出了荒蕪之境?那滿境的毒物竟也拿他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