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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節目因為暴風雨中斷直播,後續的環節還需要幾位嘉賓參與,總不能半途停止,留個爛攤子在那。
徐斯奕嗯了一聲。
病房內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半晌,莫成弘再次提醒:「處理下傷口吧,留疤不好。處理完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有見面會還得回京。」
徐斯奕有些煩躁地撥了下混著泥水的頭髮,深吸口氣出門找護士清洗傷口。
*
吊了點滴,沒多久許喬就醒過來了,睜眼看到李飛飛靠在床頭打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飛飛……」一出聲,嗓子有些乾澀,許喬皺眉,清了下嗓子。
李飛飛一下醒了過來,看到許喬揉了揉眼睛:「哥,你可算是醒了。」
見許喬想坐起來,他忙握著病床搖把搖了幾下,將背板調整到舒服的角度。
「我不是在錄節目嗎?」許喬坐起來,晃了晃腦袋,頭還有些暈。
李飛飛倒了杯熱水遞給他,見許喬還不清楚狀況,無奈道:「哥,你們在島上困了兩天,節目早中斷錄製了。」
「半夜你淋雨發高燒,這邊直升機和船隻都過不去,等風浪小點了才趕緊救援,還好沒拖太久。」
許喬接過熱水抿了兩口,聽著李飛飛的話漸漸回想起那天的雷雨天氣。
奇怪的是,在島上困了兩天,他並沒什麼飢餓乾咳嗓子燒的慌的感覺。意識模模糊糊的時候,似乎一直有人在照顧他。
頭還有些沉,許喬困頓地眨了眨眼:「其他人怎麼樣了?」
「除了禹老師有點感冒,其他人都沒什麼事,就哥你病的最厲害。」
「節目組那邊有沒有說後面怎麼辦?」
李飛飛撇了撇嘴:「哥你還說,這次要不是節目組疏忽,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網上都在罵呢,說他們憨批節目組不負責任,不把嘉賓生命安全當回事。」
許喬被他義憤填膺的語氣逗樂了一下。
李飛飛沒好氣哼了兩聲,想到先前徐斯奕跟莫成弘的對話,忍不住放低了聲音:「斯奕那邊說要讓你跟節目組解約,你怎麼想的啊?」
解約嗎。《國風》當初給的資料是預備一共錄製五期,現在不過才第二期。
捧著杯子懶洋洋朝里吹了吹,看到水被自己吹皺,許喬正要開口,外頭敲門聲響起。
李飛飛看了許喬一眼,見他點點頭,揚了揚聲音:「請進。」
進來的人是樊夢華,她一手提著果籃,一手抱著束花,有些吃力地走進來。
李飛飛趕緊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果籃。
樊夢華道了聲謝,反手將病房門關上,笑眯眯將花束放到許喬床頭:「好不好看?我自個兒去花店挑的,一早運過來,還新鮮著呢。」
許喬手指碰了碰沾著露水的花瓣:「謝謝樊老師,您怎麼過來了?」
樊夢華俯身擁抱了下他,坐到床邊的凳子上。
她心裡是有些歉疚的,總想著是不是因為許喬把衣服給了自己,才受凍半夜發燒。先前兩人沒什麼交集,錄了兩期節目相處下來,她心裡已經把許喬當成了朋友。
「我來看看你,禹老師也生著病,文林那邊要去隔壁市民樂協會開個會,都托我跟你問候一聲。」
許喬彎了彎眼睛:「勞大家關心,我沒什麼事了。」
樊夢華探了探他額頭,發現不如先前在島上時燙,鬆了口氣。
「也多虧斯奕一直在旁照料你。」她從果籃里拿出個橘子,邊剝邊說道,「他仗著自己身體素質好,吃的喝的都留著餵給你,自己一口沒動。島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沒吃沒喝還生著病,這身體怎麼架得住?」
末了,她將橘子遞給許喬,忍不住抱怨句:「節目組真的欠考慮,你說要是那風浪沒小,連著幾天船隻不能出海,可怎麼辦?」
她都不敢往下細想。
雷雨停的及時,這一趟也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了。
許喬接過橘子,抿了抿唇。
他先前意識朦朦朧朧,是記著身邊一直有人在照料,猜到大概是和自己住一個窩棚的徐斯奕,卻沒想到他能做到這種程度。
低頭看了看掌心,許喬隱約回想起這雙手攀上一個溫熱的身軀,無意識尋找著熱源。
更多的,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樊夢華在病房裡坐了會,陪他聊了會天,走的時候道:「許喬,下回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我說。」
沒等許喬開口,她站起身將頭髮撩到耳後,朝他眨眨眼:「別跟你樊老師客氣。」
說罷,朝兩人揮揮手,走出了病房。
李飛飛送她出去,回來的時候滿臉高興。
樊夢華雖然人氣不溫不火,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老藝術家,上春晚跳舞跟家常便飯一樣,在業內聲望很高,資源更不用說。
能跟她結交,上這麼個操蛋的節目,也不算虧了。
見許喬臉上有些睏倦,李飛飛放倒背板,給他掖好被子:「哥,你再睡會養養精神。」
許喬點點頭,闔上雙眼。
在醫院休養幾天,身體好的差不多了,節目組那邊派人過來溝通,協調幾位嘉賓的時間,商量後續環節的拍攝工作。
徐斯奕回京參加了一個見面會,錄製這天匆匆飛了回來,到病房的時候妝都沒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