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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唇瓣的縫隙中艱難汲取氧氣,許喬微微喘息,眼尾因為缺氧暈染出層層疊疊的紅色。
「……停下。」
片刻後,徐斯奕終於鬆開了他,給出答案:「吻你。」
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
許喬橫過手臂壓在眼睛上,微張著唇喘息:「你是不是有病?」
力氣好像從身體抽離出去了,渾身都覆蓋上薄汗。瀰漫上來的,是隱隱約約、令人後背發麻的快感。
他對徐斯奕的身體有渴望。
意識到這一點後,許喬經過短暫的心理掙扎,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放下擋住眼睛的胳膊,眼睛濕蒙蒙的,呼吸還沒完全平復。
「要試試嗎?」許喬問出了曾經徐斯奕問過他的四個字。
徐斯奕心臟一緊,胸腔內清楚傳來「怦怦」的跳動聲。
還沒等他說出「好」這個回答,許喬補充了一句:「試試解決彼此身體需要。」
「……?」
沉默片刻後,徐斯奕氣笑了,眉眼間越發透著凌厲。
他想不通兩人在進行過親吻這樣親密的接觸後,許喬脫口而出的不是順其自然理所應當的「交往」,卻是「解決彼此身體需要」這樣的詞。
熟練得像是不止一次對人這麼說過。
這算什麼?炮友?
「你還對誰說過這樣的話?」徐斯奕修長的手指捏住他下巴,眼睛危險地眯起。
許喬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神態中帶著點慵懶:「只有你。」
「……」
徐斯奕被他疑惑認真的眼神一看,有些招架不住,捏著他下巴低頭吻了吻他嘴角,低聲問:「只有我?」
這三個字讓心裡冒出奇怪的熨帖。
許喬從嗓子裡哼出一聲「嗯」。
他穿書太多回,卻幾乎從來沒有一段正常健康的感情。身上背負著任務,接近的人、接觸的事,都是事先帶著目的去的。
一開始就知道無論任務失敗還是成功,最終都是要離開穿書世界。付諸的感情,終究會是一場空,沒有必要沉淪下去。
時間久了,好像真的,再也掀不起波瀾了。
徐斯奕卻能輕而易舉挑起他身體裡的燥熱和快感。
這是個沒有任務限制、沒有束縛、屬於自己的現實世界。
徐斯奕定定看著他,眸子裡染上些炙熱,略微勾起嘴角:「先說好,和我試的時候,不准再去想其他人。」
「為什麼?」只是解決身體需要的合作夥伴。
徐斯奕臉上的表情凝固住,許喬真誠的發問總能挑起他腦袋裡的弦,讓人想要做些更過分的事,讓他的「為什麼」堵在嗓子裡。
深吸一口氣,徐斯奕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許喬心裡有人,先前一起錄節目,在海島那個雨夜就知道了。
一個死了的人。
有關那個人的記憶被封存,隨著時間發酵只會像酒一樣越來越濃厚,越來越珍貴。
但未來還長。新的總會覆蓋舊的。
「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徐斯奕從他身上起來,這時候冷靜下來,臉上就多了幾分不自然。
許喬送他到門口,看著他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坐回到沙發。
雖說是「解決身體需要」的合作夥伴,話聽著豪放,但其實兩人經驗都相當少。
許喬在沙發上發了會呆,覺得有點荒唐,但倒也不至於有後悔的想法。整理了下被壓得有些散亂的衣襟,許喬起身往次臥走去。
路過秦嘉越在的主臥時,透過門縫許喬看到裡頭燈還亮著。
敲了兩下門,在裡頭響起秦嘉越聲音後,許喬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怎麼還沒睡?」
秦嘉越幾乎整個身體都埋在被子裡,只悶聲說了一句:「還不困。」
許喬倒了杯水放到他床頭,轉身離開:「那你早點睡。」
「哥哥。」秦嘉越在背後又喊住了他。
「嗯?」
「沒什麼……你也早點睡。」
許喬回了聲好,替他關上燈走出臥室。
*
許喬是被高茗的電話吵醒的。
鈴聲縈繞在耳邊,他摸索著手機,拿到耳邊迷迷糊糊接通:「餵?」
高茗的聲音聽上去壓抑著憤怒和暴躁:「許喬,我們美術組這邊幾個員工都被挖走了,你過來幫幫忙啊。」
「怎麼回事啊。」許喬打了個哈欠。
高茗有些無奈,自打《求生》紀錄片熱播,獨家冠名紀錄片的點星科技受到關注,成功引流大批預約玩家後,引來不少同行的目光。
先不說玩法如何,《求生》投的那段中插廣告最出色的還是畫面。
打聽到這段30秒的廣告畫面全部由點星自己的美術組製作,好幾個位居行業龍頭地位的遊戲公司出高價挖人,簡直是抱著把整個美術組挖走的架勢來。
一邊是想挖人才,一邊也是抱著打壓新公司的目的。
好幾個美術被挖走了,高茗心裡自然氣得慌。
點星處於初創階段,公司不大,每個人身兼好幾個職位,加班是常事。但他自問在員工待遇上從來沒有苛刻過,稱得上優待了。
現在幾個美術一走,遊戲製作進度就一下慢了下來。
氣歸氣,高茗緩下來後心裡倒也沒有那麼著急。畢竟除了他,外人都不知道點星的主美是許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