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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到誒,看看他們咋說」
線索齊了,六個人定了定神,看著桌子上的三張紙條思索起來。
酒、遠行、朝花夕落。
綜藝節目,要保證自己的鏡頭數,自然要踴躍發言。閔陽看了看其他五人,最先開口:「酒,遠行,是說給人踐行嗎?那這個朝花夕落指什麼?」
許喬把跟禹飛鵬見到的,那位老婦人在院子裡說的話和動作重複了一遍。
閔陽輕飄飄接過許喬的話,總結道:「看樣子,那大娘要找一種花。我們想想有什麼花符合這三條特徵。」
應文林思索了下:「朝花夕落,如果說的是花,牽牛花、太陽花、荷花,這些都是早上開晚上閉合的花。」
樊夢華理了理頭髮,說出自己的看法:「咱們這期主題是詩,這花肯定是得滿足這幾個線索代表的意象。」
說罷,樊夢華笑著看向侯英范,「侯老師,你是詩詞協會副會長,這個你應該最擅長,不知道有什麼看法?」
要是知道我不早開口了?
侯英范對樊夢華的問話煩得很,臉上有幾分尷尬:「酒和遠行我倒是想了幾種,茱萸、菊花、桃花,但跟這個朝花夕落好像關係不大?」
應文林見禹飛鵬和許喬沒說話,問道:「禹老,許喬,你們倆有什麼看法?」
酒、遠行、朝花夕落。再結合老婦人所說的話,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許喬看了禹飛鵬一眼,老爺子笑著點點頭,顯然也已經想到了答案。
禹飛鵬指指那張寫著酒的線索紙條,從口袋裡拿出支鋼筆,在「酒」字下寫了一句詩:杜康能散悶。
寫罷,將筆遞給了許喬。
許喬接著在後面寫道:萱草解忘憂。
三個線索,萱草花期短暫,聯合老婦人思念兒子,在堂前鏟土欲栽花的舉動,要找的,應該就是萱草。
杜康共飲可解千愁,萱草相看能忘萬憂。
紙上的小楷筆隨意動,線條凝練厚重,韻味十足。
閔陽見了許喬的字,眉頭跳了跳。
「許喬猜的是萱草?」
「他的字有點好看啊」
「你們記不記得許喬在《聊將》的定妝照,上頭的小楷官微說是他寫的,當時我還不信」
「我被我媽逼著從小學書法,楷書寫出來也沒他好看」
「萱草?」樊夢華有些吃驚,「黃花菜?」
做菜用的黃花菜,學名就是萱草。
許喬點了點頭:「其實節目組早就給我們提示了。樊老師,咱們去曬的菜就是黃花菜,這村子應該是個黃花菜種植基地,你看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曬著不少黃花菜。」
禹飛鵬接著道:「萱草的意象侯會長應該清楚,讓他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侯英范臉色不大好看,沒想到自己這位詩詞協會副會長沒能最先說出答案,反倒被許喬搶了先。
「萱草也叫忘憂草,代指母親。從前母親思念遠行的遊子,就要栽種萱草來忘憂。這花身上,有母親的遙遠思念,有忘憂的美好寄託,是一種很獨特的意象。」
應文林恍然大悟:「所以那老太太是兒子在外,要咱們給她找萱草來栽?那麼節目組要咱們猜的那首詩是?」
許喬回道:「萱草生——」
「萱草生堂階,遊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見萱草花。孟郊的《遊子詩》。」閔陽打斷了他,語速稍快念出這首詩來,末了朝許喬微笑了一下,眸光隱含得意。
許喬瞥他一眼,沒什麼反應。
「……搶話也太不禮貌了吧」
「閔陽只是沒聽到許喬開口而已,怎麼就搶話了?」
「幹活干不行,搶話出風頭倒是厲害,反正我對閔陽沒啥好感」
「就嫉妒閔陽比你優秀唄」
閔陽不知道此時彈幕不少人表達了對他的不滿,接著道:「兒子遠行前在院子裡種上一株萱草,母親看見萱草就像看見自己的兒子。」
樊夢華環顧四周,嘆了口氣:「可是這個月份哪裡來的這玩意?」
現在天氣還沒怎麼轉暖,按理說除了那些被村民們曬乾的黃花菜,是找不著新鮮萱草的。
許喬抬頭,指指不遠處空地上一片片的塑料大棚。
這村落是個專門栽黃花菜的基地,天冷也不是問題。
眾人看過去,只見裡頭隱約黃燦燦一片,先前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當時不知道裡頭種的什麼,現在一看,大概就是黃花菜了。
走進大棚,裡頭大片大片亮橙色的黃花菜,細長嫩綠的長枝上,花瓣柔美如同百合,這麼放眼看過去,一股子鮮活的氣息撲面而來。
「哇,沒曬乾的黃花菜原來這麼好看的嗎?」
「不僅可以吃,觀賞都夠夠的了」
幾人找來花盆移植了一株送到老太太屋子,聽到節目組宣布任務完成,齊齊鬆了口氣。
只是還沒到休息時間。國風這期節目的最後一個環節,才真正要發揮四位國風傳承人的作用。
完成了前面的任務,順利拿到《遊子詩》的答案,就進入了緊張的排練時間。
節目組搭好場地,農家小院,焚香煮茶。到時候侯英范講《遊子詩》,禹飛鵬揮毫寫詩作畫,應文林以三弦為樂奏遊子遠遊,樊夢華在樂聲中起舞述母心聲。
許喬和閔陽則充當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