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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阿爹家, 把棺材板撬開,果然裡面是他沒見過的人。
那這些人的鬼魂,在副本中都去了哪裡呢?
白言進來時,看到的附在人們身後的鬼魂,都是村民的。
而這些大學生,如果真的是被代替村民而死,那他們的魂魄,又在哪裡呢?
白言手指在棺材沿子上輕敲,一時竟有些想不出。
「怎麼了?」秦坤問他。
「……」白言啟唇,整理著語言,突然手腕一緊。
棺材中的死人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白言擱在棺材邊上的手腕,兩眼圓瞪,直直盯著他,張大著嘴將要說話。
秦坤反應極快,他一手持刀橫揮,直將這死人的手齊腕割斷,同時一手拉著白言,在割斷的一瞬間將他往後拉了一步。
接著划過的刀鋒順勢回割,從死人的脖頸處划過。
強大的力量瞬時隔開他的喉管,空氣從他的喉管灌入,將他那句卡在喉嚨口的話,沖了個七七八八。
「shi……噓——喝……」
就像是專門詐屍給倆人吹了個小曲。
死人:「……」
他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視線從空氣中挪回,盯著自己剩下一半的手臂,木直漆黑的眼睛裡透露出了些許茫然。
又看向它的兄弟所在地——
白言的手上。
白言:「……」他盯著掛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前的秦坤,再看看此時一臉懵逼的死人,那句「等等」,就這麼被自己咽了下去。
將手掌拽了下來,丟給那位失主。
失主沒管那截斷掌,他又試圖說話,但漏風的氣管顯然比漏風的牙要難用的多,咿咿呀呀地唱了好幾句戲,發現面前兩人都一臉忍耐又莫名的看著他。
死人:「……」
他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當了個勉強的擋風板。
「殺……」他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個字,發現能說話了,才繼續道。
白言:「……」他不厚道地笑了一聲,完全不顧面前這位死人的尊嚴。
死人就當沒聽見,兢兢業業說著自己的台詞:「殺,殺了他……」
話還沒說完,只見天外飛來一把斧頭,直直將他半個腦袋都削掉了。
死人:「……」
秦坤抄手將那把斧頭截過,反手又丟了回去。
只聽「鏘——」的一聲,斧頭撞上了一個……吉他盒?
明明看上去是木頭,卻撞出了金屬般的聲響。
吉他男從吉他盒後面探出頭來,一把拔下那柄斧頭,嘻嘻一笑:「好久不見。」
就像是與老朋友的真切問好,問完立即逃之夭夭,沒給他老朋友打爆他腦袋的機會。
白言:「……」這他媽。
他轉頭:「你認識他?」
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吉他男還問了那些玩家秦坤在哪裡。
秦坤:「以前的一個副本碰過。」想了想,「我搶了他的人質。」
「?」白言詢問地眼光。
吉他男就像是火車頭一般,他一溜,身後居然追了一連串的死人。
一路滴著鮮血追著他走,還要殺了他。
也難怪他要跑。
說話間,外面經過的死人們都注意到了屋內的白言兩人。
一擁而上地圍了過來:「殺……殺了他!」
他們跟走台步似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又緩慢,好像生怕碰到白言他們一般。
白言被他們提醒,轉頭問秦坤:「那你怎麼沒殺了他?」
秦坤:「?」
搶了他的人質,還要殺了他?
這些仿佛「殭屍」,都行動遲緩動作僵硬,還口中念經一般叨叨。「殺了他」被他們這麼一念,瞬間沒了殺氣,好似變成了他們馬上出發攻打植物的號角了。
不太像是要殺了吉他男。
不過此地沒有太陽,自然也沒有植物。
白言信手抄起一旁的棺材板,一板子拍在了逐漸靠近的各位「殭屍」身上,將前面一個直接拍倒在地。
「你們要殺誰?」他問。
沒有人回他。
這些人顯然不比阿爹跟小姜他們靈動,還能問問題。他們就跟粗製濫造的一般,只會翻來覆去說一樣的話。
「殺了他!」
有人說著,在白言還沒碰到他之前突然跟碰瓷一般倒了下來。
白言:「?」
而後手舉起,僵硬的手指指向了外面。
那一片草海。
說完這句話,這群人也如同第一次場景重現消失時阿爹他們的模樣,逐漸透明至不見。
白言與秦坤看向了外面。
那一片草海中間,石頭裡面,正夾著那隻大鬼。
這是要讓他們去殺了那隻大鬼?
結果遊戲最後破關的關鍵就是這個?
就這?就這?
白言真情實感的挑了挑眉。
就相當於在紙上兩點之間劃了一副山河圖,其間山巒交錯層巒疊嶂山路十八彎,然後讓你求兩點間的最短距離——一條直線。
那前面那副山河圖是用來幹什麼的,炫技的嗎?
他雖然早就猜到了最後可能要殺死大鬼,但是最終的結果真的是這個的時候,他又不可避免地有些失望。
輕「嘖」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