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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容崢將紙張疊起來收好,推著白樂水的輪椅就打算告辭,走之前他腳步一頓,想起一個問題,轉身問道,「去療養院的路不遠,你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去?」
法斯特哼了一聲:「有人在盯著我。他們沒說,但是我知道有人在盯著我。我理解,我是重要的研發人員,他們送我過來這邊,不僅是要我繼續研究,還是為了防止我離開把秘密說出去,或者幫助別人研發。我不能走,而且這裡還有正在培養的小可愛們,我要無時無刻的不觀察它們的狀況。說真的,要不是聽到了外面有聲音,以為是送日常用品的傢伙來了,我還未必會離開這個木屋。」
白樂水:……
「好了,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了。現在,快去給我取東西。你們最好別想著跑,來到這個鎮子的人,誰都走不了。」法斯特將兩人往外轟,趕出門後就砰的一聲關上了木屋的門。
只留容崢和白樂水在木屋外,扭頭剛好瞥見湖泊里漂浮的屍體,白樂水忍耐著道:「先離開這裡。」
容崢:「恩。」
容崢推著白樂水離開了小木屋,來到去往鎮子的小路上,直到走遠的再也看不到湖泊,白樂水才覺得空氣乾淨了一點,沒有再泛著惡臭,微微鬆了一口氣。
仰頭看一眼推著輪椅的容崢,他心情正好,嘴角上挑,輕聲哼著什麼。
白樂水彆扭了好一會,才問道:「去哪。」
容崢回過神,低下頭回答:「去十字架療養院。」
白樂水:「前面的路不像是去療養院的。」
「哦,是嗎?沒注意。」容崢輕飄飄的回答,推著白樂水的輪椅轉了個彎,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又是一陣沉默,容崢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在容崢看來,能夠這樣推著行動不良的心上人溜達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其他的就不再重要。白樂水卻耐不住,將自己之前的演技細細思考了一會,怎麼想都不覺得哪裡有OOC,更不認為自己的表現和上一個遊戲中的清酌有什麼明顯的聯繫。
怎麼想都不認為自己哪裡暴露了,所以白樂水打算直接詢問:「你怎麼認出來的?」
容崢:「是愛,讓我認出來的。」
白樂水板著臉,眼睛直勾勾盯著容崢。
容崢沉默了一瞬,回答:「感覺是其中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在面對法斯特時的神情。」
白樂水:「神情不對?」
容崢:「我喜歡觀察別人,不管是玩家,還是NPC。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會躲過我的視線。我追過來看到你的時候,你正在被法斯特追著跑,摔倒了。」
白樂水點頭:「那又怎麼了?」
容崢:「這個副本很真實,水的溫度,風的聲音,每一根草,每一棵樹。但是最真實的,還是這裡的NPC。他們不像NPC,他們有過去,有情感,有自己的思想,和真人毫無差別。對於這些NPC來說這裡是真實的世界,他們是真實存在的,當然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會真實的死亡。」
白樂水好似明白了什麼,他沒有插話,聽容崢繼續說下去。
容崢:「和我一起的玩家有人被傳染了病毒。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叫做艾米麗的NPC。」
導致玩家和NPC染病的始作俑者白樂水尷尬的移開了眼神。
容崢:「他們的表情不同,艾米麗無論如何強顏歡笑,她對死亡的恐懼是真切存在眼中的。但是玩家不同,會憤怒,會難過,會無奈。但絕不會恐懼,因為玩家不會死。同樣,扮演成NPC的鬼,也不會死。」
白樂水:「我知道了。」
不用細想,白樂水就知道自己當時即將被法斯特抓住,甚至認為自己即將被輪椅砸死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他沒有在想『完了,我要死了』,而是在想自己能不能拿到保底的遊戲幣,順便可惜自己沒有走到副本結尾。
無論那是什麼表情,但絕對是不包含對死亡的恐懼。
容崢:「我原本只是懷疑,看到你那個表情的時候,我就確信你的身份。」
白樂水:「那不一定就是我吧,或許是別的什麼人……」
容崢斬釘截鐵:「不可能。我不是見異思遷的人。」
白樂水:……
行吧。
你這樣說,他還能怎麼反駁呢。
想到感染的事,白樂水問道:「你是不是也感染了?」
說到這件事上,容崢也很疑惑,他停下了腳步擼開袖子,觀察著自己的手臂:「其實,我一直有注意自己手臂上的變化。這些是被螞蟻咬出來的傷,現在正逐漸消退,除此以外並沒有看到其他症狀。我或許並沒有被感染。」
白樂水:「被螞蟻咬了?」
容崢:「運氣很不好,帳篷壞掉了,只能睡在露天的地面上,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來了一群螞蟻,專盯著我咬。」
想起自己曾經對容崢用過倒霉卡片的白樂水:「……啊哈哈,那一定是你最近命犯太歲吧。」
容崢盯著白樂水的笑容,柔和了表情:「沒關係,我不生氣。」
白樂水:……
就在白樂水考慮要不要問容崢是不是知道了的時候,遠處跑出來一個很狼狽的女人。那人瞧見白樂水和容崢後,眼睛一亮,用更快的速度跑了過來。
「容崢,真高興見到你。」消失很久不見的明姨喘著粗氣,等瞧見容崢推著輪椅上的人後她驚訝了一瞬,給容崢使眼色詢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