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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帶著我這個後腿也要我跟著去嗎?
教堂的正門是落著鎖的,沒辦法入侵,但是後面有個院子,翻過院牆進入後有個小側門,只微微掩著,白樂水和皮爾遜輕而易舉的潛入了這裡面。
鎮子破敗,這裡面的教堂也很小,兩邊的木椅子數量也很少,只共容納幾十人,不過算算這個鎮子裡的人數,白樂水覺得也差不多夠用了。在教堂最前面是一尊神像,是聖母的雕像。但是與往常見過的聖母並不一樣,這位聖母雖然也懷抱一個可愛的嬰孩,但是她的左手卻掐著自己懷裡孩子的脖子,右手高高舉起一把匕首,似是要刺進孩子的胸膛。而在這位本該是聖母的女人雕像頭上,長著一對羊角。
這裡崇敬的並不是什么正常的神明和信仰,而是被歪曲了的邪神。
白樂水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問道:「皮爾遜,那是誰?他們信仰的是誰?」
皮爾遜眼神冷漠:「不知道。」他看都沒看一件那詭異的雕像,而是徑直走到雕像下面,一個巨大的陶瓷盆子裡。那裡面裝滿了乾淨的水。
皮爾遜打開藥劑,倒進去整整一支。
乾淨清冽的水只泛起了一點漣漪,然後重新歸為平靜。
白樂水還在盯著雕像看,總覺得女人雕像的臉,似乎是在哭泣。
明明在做著弒子的事情,她有什麼資格悲傷?
多虛偽。
就像是當年,他的父母離婚時,還年幼的他緊緊抓住母親的衣角,問她為什么爸爸離開了,問她為什麼也要離開?難道要拋棄自己?
然後,他的母親是怎麼做的呢?
她一邊擦著擠出來的那幾滴眼淚,一邊狠狠的將自己的手拽開,嘴裡說著媽媽也沒辦法,不得不丟下你的話後,然後痛快的轉身離開,有了新的家庭,生了新的小孩,再也記不起他這個被拋卻的兒子。
決定要拋棄的時候,就別整那些虛偽的東西。
糟糕,想起不願意想起的記憶了。
白樂水捂著額頭,感覺有點不舒服,剛好皮爾遜搞定後走過來:「怎麼?又頭疼了?」
「稍微有點。」白樂水老實回答,「心裡不痛快的時候,會有點暈。」
「那就想一點痛快的事情。」皮爾遜低聲道,「比如這裡的人,很快就會橫屍遍野,然後我們就可以達到毀滅世界的第一步了。」
白樂水:……
聽了這話,頭更暈了。
行吧,自從成為鬼後,白樂水就預感到自己在劇本中應該是堅定反派一條路不動搖的那種。
沒差。
「走吧。」白樂水道,皮爾遜點頭,推著白樂水的輪椅打算返回。
可惜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本來打算原路返回的兩人在路上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嚇得兩人連忙躲起來,然後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走了過來,脖子上帶著逆十字架項鍊,臉上還帶著個白色面具。他手裡握著燭台,經過兩人打算離開的小側門,看到側門開著後,竟是直接落了鎖。
然後,拿著鑰匙走了。
這一變故驚到了兩人,皮爾遜對白樂水比劃了一下手勢,詢問是否要解決這個人。
白樂水思考再三,讓皮爾遜自己判斷行動。
沒有語言交流,皮爾遜只當白樂水那手勢是答應的意思,他拿起一支針筒灌滿了藥劑。悄悄走到面具人身後,狠狠一紮他的後脖頸,將那點藥全部灌了進去。
白樂水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回過神後仔細觀察男人的反應,面具人渾身劇烈的顫抖,栽倒在地,而後皮膚上出現很多紅色的皰疹,沒過一會後他就不動了。若不是胸脯在均勻的呼吸,白樂水甚至以為他已經死了。
「這是看守人。」皮爾遜看著腳底下的面具人,他將面具取了下來,暴露了這個男人面具下嚴重燒傷的臉,「我知道他。看守人艾歐。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躲在這裡。」
白樂水:「認識?」
皮爾遜:「何止認識,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放了一把火,這個傢伙應該燒死的。」
白樂水:……
皮爾遜:「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還躲在教堂里,沒認出來。應該是嗓子也被燒壞了吧。活該。」說完就大聲的笑了起來,還一腳又一腳的踹著腳底下的人。白樂水慌忙捂著他的嘴巴:「小聲點,你想引來第二個人嗎?」
「沒有第二個人了。」皮爾遜扯開白樂水的手,「這裡只有一個人在看守。」
白樂水:「等等,所以明天開教堂的門應該是他?」
皮爾遜:「現在他不在了。」
白樂水:「恩,肯定不能留在這裡。」
皮爾遜看向白樂水。
白樂水:?
皮爾遜拿起面具,放在了白樂水的臉上。
白樂水連忙擋住他的胳膊:「等等,你要我冒充看守人?」
皮爾遜:「聖水已經準備好了。你只要明天打開門,讓那群傢伙進來,使用聖水就夠了。又不用開口講話。」
白樂水:「話是這麼說……可我現在這狀態,看清楚啊!」可他才熟悉這個角色和人設,然後在用這個角色的人設去扮演另外一個人設,戲中戲什麼的,在這種劇本不全的情況下很有難度啊。尤其是人設衝突的時候,他一個坐輪椅的如何扮演的了一個戴面具的。
「早一點開門,然後在雕像下面的椅子坐著,不會暴露。交給你了。」皮爾遜抓起地上的男人抗在肩膀上,明明面具男人更加人高馬大,身形略為單薄的皮爾遜卻能單手提起他,輕輕鬆鬆的扛在肩膀上,很難讓人想像到他倒地多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