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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楚無玥在場,有能力將千年的留影石打開回溯,恐怕到現在也不能得出個真相。
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於秦非淵對擂之人的身上。
可這尖針是從劍柄發出,並非善元真人弟子動的手腳,而木劍又是由風雲宗備下的,這罪責在誰倒也不好說清了。
看了影像,善元真人也冷靜下來,道:「當務之急,還需得儘快找出這放置毒針之人,此人目的不明,也不知要害的是我門下弟子,還是尊者的徒兒。」
確實有些棘手。
楚無玥想了想,道:「將所有弟子聚起,但凡是在三日內,接觸過善元真人弟子的,統統叫來。」
楚無玥記得有個術法,叫問心。
顧名思義便是將問題問出,那人回答時不可說謊,不可違背良心,否則將受到火燒雷罰之苦,直到說出真相。
此刑法實施時,並不會對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些痛楚也都是幻想,可就算這樣也沒人能抗得過問心。
所以楚無玥想著,將事件順序弄明,把接觸過善元真人弟子的人全都招來,他在散開神識當面問心,
扛不住。
自然就招。
第37章 穿書的第三十七天
尹士彥照著楚無玥吩咐去辦。
召集風雲宗上下所有弟子包括雜役在內, 一一排查,又由幾位長老親自監察詢問。
在凝重氣氛下,弟子們雖不知發生何事, 但終歸有些忐忑惶然,也便無人敢包庇說謊。
在這期間。
楚無玥靜靜便坐在硯正峰主位上靜候, 雙眸微闔, 一席白衣風華無雙, 滿面平靜卻帶一身寒意。
這會兒善元真人也回過味來, 但看著一聲霜寒之意的尊者,他連想為他先前到來時囂張態度,補救搭話都找不著話題。
他怕一開口,又惹尊者不快, 自然也就老老實實把嘴閉上,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真兇找出,看看是誰要害他徒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室內沉寂。
兩個時辰一晃而逝。
終於就連善元真人都有些坐不住的時候, 尹士彥這才姍姍回來, 稟禮道:「師叔祖,善元真人,請移步。」
殿門外約莫有數百名風雲宗弟子排列開來, 旁邊宗元九正在旁守著, 見楚無玥出來,他跟上前道:「在此的除了每日給霄寶殿送餐食的,還有幾名送比試佩劍的,其餘的便是和善元真人與其弟子, 曾有過談話的。」
仙宗大舉往來人多繁雜,來的又多數都是青年才俊,家世修為樣樣頂尖,自然不乏有人想著去和這些人交好,日後興許能有條出路。
宗元九在此次仙宗大舉,管的是雜事,無論是送劍的弟子還是送餐的弟子多數來自他崇洛峰,所以才能如此清楚。
楚無玥頷首低低「嗯」一聲。
稟完後的宗元九便自覺退到旁側。
他瞧著師叔祖情緒淡淡,不顯山水,決計是動怒前兆,他還是離的遠些,免得殃及魚池,叫師叔祖打下山去。
其實讓楚無玥動氣的,並非秦非淵被尖針所傷,而是留影石內所投放出的影像。
竟斗的那般狠。
秦非淵還和對手說:「你輸了,我便是第三。」
因為楚無玥知道,秦非淵體質百毒不侵,不會受尖針影響,所以他便坐在殿內等著秦非淵醒來。
誰知整整兩個時辰,還昏睡著。
這叫楚無玥一直想著留影石所發生過的情形,也不免越想越惱火,恨不得把秦非淵腦子挖出來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至於那般拼命嗎?
是存心想叫他愈發愧疚嗎?
一想到秦非淵日後會走的主線,或許會比這一次傷的還重,楚無玥竟有些於心不忍。
思及此處,楚無玥微微闔眸冷靜下來,不在去想秦非淵,待他在睜眼時已身至排列站好的弟子們面前。
還是先將眼下這事解決。
楚無玥抬手掐訣,揮至半空,只見百餘名弟子頭頂出現一個微微泛光的大型法陣。
法陣剛成型,楚無玥的心口猝然劇痛,仿佛千萬根針在扎,叫他眼前似是蒙上了一層黑霧,登時啞然失語。
系統:【檢測到宿主有生命危險,系統將自行扣除人品值100,為宿主去除危機。】
心痛感來得突然,消失的也快。
楚無玥眼前黑霧散去,恢復清明,他有些怔然……這問心訣,竟還有這樣危險的副作用嗎?
這心如刀絞的感覺雖只有短短一瞬,卻也足以叫他毛骨悚然,感到後怕。
——險些他就沒命了。
也幸得有系統在,他才並未因此出什麼事,只是日後還得小心,學看法訣之時也不能在馬虎亂翻,需要認真的看。
要是認真起來,他也不會漏看關於問心訣的負面影響這一條。
想著,楚無玥正色負手而立,緩緩開口道:「此乃問心訣,凡被問話不得說謊,違者將遭天罰。」
他垂眸目光淡然,掃過下面一眾略顯緊張的弟子們,問道:「三日內,除了搬送佩劍之人,誰還曾去過劍閣?」
劍閣,便是收放仙宗大舉比試之人所用木劍的地方。
一眼望去,所有弟子搖頭,低首恭敬回道:「回尊者,不曾去過。」
楚無玥不語,靜靜等候。
全場肅靜。
在這肅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