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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仔細認真的思考一下後, 發現……還有什麼能比他目前的反派身份更危險?
時間線也快抵達原著的主線階段, 等他走完主線,別說粘著,秦非淵怕是恨不得殺了他。
楚無玥既心虛又愧疚, 於他來說活著很重要, 所以人品值也很重要,他能做的也僅僅只有儘可能對秦非淵好一點。
他其實很自私。
……
待所有人在沂南城口聚集後,一干人等就準備進入城內。
楚無玥向前走了兩步,感到衣袖有輕微拉力, 回頭一看,便見秦非淵悄無聲息的拽著他垂下袖子邊緣,小動作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只是抓他衣袖的秦非淵,已經長成一名同他一般高,雖然楚無玥不想承認,但秦非淵身量似乎比他高出一點點,已經成了一名俊逸出塵的郎君。
尤其是與他相視時的那雙眼眸,深沉如海,目若寒星,楚無玥一時間竟被看的愣住,險些溺死在這雙眼中。
等他回過神來,秦非淵只是用著一貫眼神清澈信任的望著他,並無其他不妥。
楚無玥自覺多心,看了看周邊正往沂南城中走的年輕子弟們,似乎並未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但楚無玥還是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輕輕拍了拍秦非淵捏著他袖擺的手,示意他鬆手,緩緩搖頭。
雖然楚無玥不在意秦非淵究竟是抓他的袖子,還是拉著他的衣擺,但叫旁人看到,尤其今日來的都是其餘宗門的弟子,萬一生出些閒言碎語,以非淵敏感性子,定不會說,卻也會偷偷傷心。
秦非淵一看師尊眼神,就明白師尊是為他著想,但秦非淵根本不在乎旁人看法,湊到楚無玥耳側,小聲道:「師尊,我不在意旁人。」只在意你。
既然如此,楚無玥考慮到徒弟自我意願,也就不在叫他鬆手,他們隨著人流一同走入沂南城內。
一入城中,視野開闊。
街道寂靜,在城外看不出,可一旦走入城中便可發覺,這鋪天蓋地的黑色魔霧,將整個沂南城都籠罩其中,詭異陰森。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站著人,男女老少皆有,這些人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不出聲的背對著城門,壓抑之中也叫人直感毛骨悚然。
不知是誰的劍沒拿穩,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響聲,街道上站著的人們,也在聲響發出後,一併齊刷刷回頭。
「嘶——」縱然見慣屍首的修士,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人似乎已不能稱之為人。
他們面色青紫,睜大著眼,卻眼珠翻白,沒有瞳仁,以一種古怪的模樣,直直面對著眾人。
不出聲,也叫人能感受到有無數視線落到身上,如蛆附骨,森冷陰涼。
這會兒。
忽然一陣邪風颳來,從微弱逐漸轉變為狂風大作,吹得沂南城中瓦片翻飛,街道上擺著的物件也凌亂掉落。
可那群人卻屹立不動,依舊以翻白的眼珠盯著眾人。所有人警覺,拔出佩劍,隨時準備應敵。
包括幾名段曄鴻在內的家主掌門。
須臾,遠方有「呀-呀-」之聲傳來,驟的大群烏鴉不知從何方飛來,在天空遍布,盤旋,黑色羽翼也零散從空中掉落。
一聲尖銳的羌笛聲響起,這些烏鴉仿佛收到訊號,在四周找到落腳點後,便密密麻麻的整齊落下,訓練有素。
此時有人白了臉色,道:「那天武宮弟子,不是說潭姬出現時,便是狂風大作,烏鴉漫天嗎?」
「可是潭姬?」
段曄鴻高聲問道,他的聲音傳播出去,在空蕩寂靜的沂南城中久久迴響。
無人回答。
最後只剩下烏鴉嘶啞難聽的叫聲。
倒是楚無玥分析一陣,發覺他們目前的情況,像自投羅網,有些不妙。那潭姬分明是做足了準備,在等他們來,所以才會有大批的傀儡人擋在入城時的街道口。
或許還有其他後招。
楚無玥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也沒等楚無玥提醒,段曄鴻當機立斷對眾人道:「先撤出城,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話音剛落,身後的城門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徹徹底底關了個結實。
空中傳來一道女人清脆婉轉且悅耳的笑聲,這聲音似從四面八方而來,分不清具體位置,並叫人一聽就頭暈目眩,想要即刻將最好的一切奉送而上。
楚無玥並未被笑聲影響,便悄悄伸手握著秦非淵的手腕,讓秦非淵保持神智清明。
其他人沒有秦非淵這般好得運氣,有個修為高的師尊在身邊,只能靠咬舌尖,捂耳朵這種方式來維持清醒。
索性這笑聲持續時間很短,停下後,又一聲羌笛響起,街道上站著的眼珠翻白的人群,散到兩側。
一個女人的身影在霧後若隱若現,可窺見她衣著單薄,那妙曼身姿,僅一個影子,便可輕易叫人心曠神怡,想入非非。
在場許多修為較低的弟子,把捂著耳朵的手改為去捂著鼻子,堵著留出的鼻血,狼狽不堪。
秦非淵察覺其他人的反應激烈後,就下意識去看楚無玥,發現楚無玥面無表情,眼波清冷淡泊,仿佛未將此女放在眼中。
秦非淵稍稍鬆口氣。
而楚無玥也是真的毫無感覺,甚至有些厭惡的眉頭微微擰起,也並非偽裝。他沉默著,將這歸咎於原主修習無情道心法,總之不是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