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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刀握住溫濃的手指,來人越是靠近,本體下的戾氣越是躁動,他需要花力氣按住。否則本體一出,沒有足夠魔氣運轉,更吃虧了。
溫濃打量著他,想了想問:「閣下是魔?」
那人又裝起嗶來:「吾沒有形體。吾不受世人強賦予的概念束縛,吾即是我,吾即是天地。」
溫濃笑了:「這話秀的,哲學課沒少上吧?雖然我感覺閣下屬於期末肯定掛的那種。」
來人聽不懂,饒有興趣地打量溫濃:「多年不見,君風采更甚。」
「噯噯別。」溫濃親了路刀一口,撫平他靈脈里的波動,「內子在側,別瞎攀關係啊,我可不爬牆。」
來人無語失笑:「較三千載前,君之坦蕩,似成放蕩……」
溫濃漫不經心地聽著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此時融靈完畢,他面不改色地扣著路刀的手一起運轉靈力。
「放蕩又怎樣?沒家室的自然體會不來小夫妻間調弄的快樂……斬龍,刀來!」
路刀瞬間歸位,靈力澎湃怒卷,腳下土地往外延伸無數裂縫,眼前不遠處炸開強光,靈氣幾成火山爆發。
那人瞬間後退,抬手擋住亂飛出的刀影,再抬眼時,強光之下,陰霾失去了容身之地。
溫濃眯著眼看路刀握斬龍轟出落地斬,靈脈里卻一陣洶湧,還沒反應過來,靈竅驟然劇痛。
「握住這把刀時,你不覺得愧疚?」
「我未說謊,殺了他,你再沒有詛咒。」
「你我本是一體,何必自相殘殺?」
「何必放棄自救之道?」
路刀全神貫注,不理會任何話,一刀往下劈砍——
眼前披著他爹的皮的傢伙驟然變成一條白龍。
赤焰滔天,山崩海嘯,一條龍與一柄刀同鳴。
溫濃按住腰間靈竅單膝彎下,疼得臉色煞白。
眼前大霧凝聚又消散,滾燙的手環住他按在他靈竅處,溫濃白著臉抬頭,路刀貼著他額頭髮抖:「你怎麼這麼冷?」
「那你……焐著唄。」溫濃憋完一句,看見路刀身後遠處插在地上轟鳴的長刀,焰火燎了一大片土地,把漆黑照耀成一片赤紅。
路刀把他揉進懷裡,手微微顫慄:「焐你,生生世世都焐。」
溫濃靈脈沒受傷,痛感也許源於靈魂,好在疼過剎那又很快消減,他都想給自己改名溫小強了。
緩過後溫濃正想問個情況,路刀忽然三兩下解了他衣帶,手貼上他靈竅。
溫濃倒吸涼氣,奮力抬起手揍了丫:「……分個場合!」
路刀不倒翁似的後仰又彈回來,磕到了溫濃額頭,忙不迭去摸他:「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檢查一下……」
「滾……蛋!別碰我痒痒肉……」
路刀手沒抽回去,按著人一頓狗啃。想借著這溫度掩蓋靈魂深處的驚惶,迴避不敢觸碰的虛實難辨的記憶。他和他融著靈,放大的觸感就是他最大的安全感。
溫濃被折騰得氣喘吁吁:「你屬狗啊……給我口氣問個話先……」
「沒事了。」路刀揉著他,「托溫哥哥的助力,那誰挨了我們一刀,遁了,現在只剩我們的兩人世界了。」
「那也不能這樣!」
「哪樣?」
溫濃歪頭避開,耳垂便被叼了。
「內子,我們繼續放蕩,繼續調弄好不好?」
溫濃弓起背來,一身冷汗盡被熾熱的手拭去,火花在冰岩上忽輕忽重地燎,像是不化了冰就誓不罷休。
就在冰火差點消融之時,兒砸及時趕到了!
溫濃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熟悉嗷叫聲,便感覺到路刀的手也一停,聲調還高了:「齙牙?」
溫濃立馬推開他,胡亂繫著腰帶回頭,這一看,粑比之心激動了。
那一對火花帶閃電的紅彤彤翅膀不是齙牙還能是誰!
溫濃攏手大喊:「齙牙——」
獙獙搭了只更快的天馬牌飛機,被空氣颳得兩顆齙牙在空中閃閃發光,聽見呼喚興奮得吐出了一個個火球。小火球飄到天馬眼前,它便張開嘴巴吞了。
路刀咦了一聲,收回了疑心,先幫溫濃把凌亂的衣帶系齊整了。
溫濃張開雙臂,齙牙閃電般撲過來,給了他一個嚴實的獙抱。
溫濃被撲得後仰,還好路刀按住了齙牙腦門,一彈指把它向後彈,彈出了塊禿斑。
齙牙咿嗚大叫,路刀直笑:「能耐啊你,怎麼闖到這來了?誰帶著你的?」
齙牙伸長兩爪抱住他倆叫喚,翅膀直扇,後邊的天馬舔著爪子規規矩矩地蹲著,乖巧地歪腦袋看他們。
一家三口樂了半天,溫濃揉著它的脊背推開,狂搓它腦袋:「怎麼來的啊?想死我了都。」
齙牙帶著爪子比劃:「咿嗷嗷——」
溫濃一頭霧水地看它表演:「?」
路刀本來也樂,看著看著就正經了:「墨勺帶它來的,同行還有另外三個,樂讓,還有東簡和他道侶盧偃。」
溫濃:「!」
齙牙刨地豎耳朵:「咿唔——」
路刀實時翻譯:「他們被困在蜃氣里掙脫不出來……尼瑪我就說有丑東西作怪!原來是千年老蜃!」
路刀搓了它一把,摟起溫濃:「溫哥哥咱們走!墨勺他們還困在蜃氣里,咱們這就去把老蜃揪出來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