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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路刀像只遺棄的大狗,「我、我傻逼了,不行,不能走!說好要一塊苟到最後的,溫濃不能不管我的!」
所以說,「我吧嗒著眼淚送走你」和「你直接平靜地要離開我」的殺傷力數值是不一樣的。
溫濃無奈地拉住他的手臂,低笑了一聲:「天地之間的危亡就在眼下,我真不想在這種要命的關頭談戀愛……可是回頭想想,我不是青龍,沒有那麼重的責任束縛,這麼在意危亡,不就是因為不想你淪為死物嗎?」
「你自說自話掰扯。我是不知道和你待一塊能不能有光明,可我知道沒有你的話,我一點也不開心,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就像被捅瞎了眼睛只能摸索著走路一樣。」
溫濃抬起手去摸摸他的臉:「嗯,我知道你是一把破刀,一個本質上的死物,可我就是想和你長相廝守。」
路刀體表的赤紋還在涌動流轉,地下的古魔還在躁動,周遭也一片狼藉。長黎殿在晃蕩,他通紅著眼睛低頭抱緊他:「我……」
話沒說完,朱雀的隔空傳音就炸在了長黎殿裡:「大哥,你們那個墨勺同志,帶了幾個仙界的人回魔界了!」
第78章 補丁
溫濃眼皮一跳,扣指傳音過去:「來得好,你們穩住,發個定位給我,我待會就過去。」
他反手將路刀拖到身邊來,一拳直接打在他腹肌上:「打起精神來,頂得住的不?」
路刀嘶的一聲,身上的赤紋亮了一個度,沒說完的話被他毆走了:「當、當然。」
「不用叨逼叨。」溫濃壓下他脖子啵了他眉心一口,「我連著你的識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路刀心窩一熱,正要低頭往下啵唧一口,溫濃正好推開了他,轉身準備出去:「那你在這裡休息,看好地下的東西,乖乖看家,我去看看他們那邊的情況。」
路刀拉住他的手:「帶上我啊,我不用休息,我不要一個人干杵著。」
「沒有人在這鎮著,古魔騷動怎麼辦?萬一燭龍他們……」
路刀忽然低頭堵住他的嘴,一邊揚起手,咻的一聲召出了斬龍刀。那刀在長黎殿裡疾速飛過幾圈,之後釘在了穹頂中央,發出了清脆的爭鳴。
路刀這才放開他,有些脫力地低低喘著氣,舔舔嘴道:「留它看家,我跟你走。」
溫濃耳朵稍微發熱,清咳了一聲,想了想反應了過來。那邊想搞調虎離山,路刀不在乎,反而希望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他揩揩有些疼的嘴唇,心裡有點不爽,腦子一轉想整回去:「行吧……那走了。」
路刀剛要去摟心愛的那把腰,溫濃退後了幾步,向後一揮手,長發亂飄起來,嘣的一聲,玩上癮似的再化為白龍。
白龍向前頂了下路刀的胸膛,隨後大嘴一張,直接叼住了他。
視野橫過來的路刀:「誒?」
白龍喉嚨里發出了沉悶的笑聲,龍尾隨意一甩,借力騰躍飛出了長黎殿,順便在半空中把嘴裡叼著的人形刀向上一拋,把他丟到了自己龍身上。
路刀風箏似的掉到白龍身上,他哭笑不得地抱住龍身,抬頭時看見長黎殿在搖搖欲墜之間,因為溫濃的靈力分散,潔白的冰晶出現了裂縫,嘩啦啦碎開了。
在半空俯瞰,魔都地面暗紅髮黑,中央的大殿像一朵脆弱的冰花,開得短暫,碎得迅速。
「我的宅子啊……」他嚷嚷著,抬起手遙遙控制。
斬龍刀上暴漲烈火和光芒,不一會,荊棘似的火焰蜿蜒出來,觸角似的攏住了破破爛爛的長黎殿。
做完他趴在了白龍身上,宛如一塊狗皮膏藥。
白龍輕輕拱了拱他,路刀蹭蹭蹭爬到大龍腦袋處,貼著它閉上眼休息了。
白龍吟了一聲,飛得又快又穩,分辨著朱雀傳音的靈流,往那方向而去。
除了路刀在運靈穩住魔都,西邊天際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靈流淌向魔都,白龍抬眼看了,知道那是白虎獨木在支撐,心裡歉疚了起來。
快了,只要和墨勺他們匯合,搭盧偃的橋去請東簡合作,未必不能解決問題。
只是盧偃那廝……有沒有想起作為偃師時的記憶的?
白龍一路飛,遇到一些往外逃竄的魔獸,就抬起龍爪用靈力將它們按下去。他循著魔獸往外飛的方向而去,很快找到了魔界裂開的結界。
*
一刻鐘前。
結界裂口是個擁擠的通道,就像在家裡被隔離了一個月的你,突然說能出去,然後大家都興高采烈轟隆隆的要擠出去。
應對這一波嗷嗷叫著要跑出去的魔獸十分費力,除了跑出去的天地一裂的無智魔獸,其餘的飛禽走獸族都是白搖和藍霄的手下,他倆狠不下心動殺手,便發力引導失控的魔獸命令它們回家去。齙牙和朱雀則在吭吭哧哧地補結界,裂口大得驚人,補起來十分費力。
「這些魔獸被控制了靈智,你們的辦法太溫吞了!」朱雀邊補邊沖他倆大叫,「實在不行讓我來!我把它們打暈了,補好結界後再帶他們回去!」
一些魔獸聽懂了朱雀的話更發狂了,刨著爪子嗷嗷個不停。
藍霄急得不行,咬牙要改靈壓為暴力鎮壓,一道身影閃電似的飛進魔界,伸手按住了他肩膀:「你等等,我試試催眠控制它們。」
那人聲音有些沙啞,語調熟悉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