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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別弄掉筆。」夏安很是緊張地瞧向紙——畫好的圓圈沒有歪斜。

    他讚許地看向姜星秀。

    打噴嚏歸打噴嚏,也沒影響正事嘛。

    姜星秀對他露出一個笑,心臟平穩地跳動。

    還是不要告訴他,筆仙正握住他的手比較好。

    夏安:「你是筆仙嗎打勾或打叉。」

    瞧見紙上的勾,夏安喉頭滾動,微亮的燭光照著他的躊躇:「請問筆仙,我姐姐……」

    頓住十秒後,目光掃向姜星秀和綠豆:「你們先問吧,我最後問,我有點緊張。」

    綠豆搓搓手:「那到我啦!」

    「筆……筆仙,請問我家老房子會拆遷嗎?」綠豆環視一圈,吸了口氣,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地問。

    筆捺下去,提起來。

    「耶!」綠豆比出兩根手指,喜笑顏開。

    姜星秀:「是今年內拆遷嗎?」

    叉。

    「明年?」

    叉。

    「後年?」  

    叉。

    「五年?」

    叉。

    「十年?」

    叉。

    「二十年?」

    勾。

    綠豆聲音顫巍巍:「秀兒,你是魔鬼嗎!」

    姜星秀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二十年後,你才人到中年,正好適合發福。」

    一瞬間,綠豆眼裡,姜星秀變得比初中時沒收他遊戲機的班主任還要面目可憎。

    夏安捂緊肚子,無聲笑趴。

    二十歲的大男孩們血氣方剛,最不信鬼神,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而判官看到的命運線里,夏安被放干血,塗出大大的「葬」字;綠豆被晾衣杆從天靈蓋串穿人體,焦黑的身體扭成麻花;至於他……原本的命運中,沒有「姜星秀」,他屬於穿越者,由系統直接嵌進這段時間線,憑空生成的人。

    筆仙殺他們也顯得十分古怪。

    原本姜星秀以為是他們請筆仙的過程中,犯了忌諱,比如問筆仙怎麼死的,又或者不小心摔掉筆,才遭來筆仙狂性發作。可是現在……  

    姜星秀抬頭凝視筆仙,他化著妝,身上穿泡菜國服飾,衣服扎褲子裡。

    判官神力涌動。

    虛擬的生死簿嘩啦啦地翻。

    「何百年,壽三十六,亡於墜崖。廬州黃泥村人。其六歲時,父母海難身亡,監護人轉為姨媽。十六歲時,隨姨媽移民泡菜國。後二十年間,不曾回過種花家。」

    哦,移民啊,怪不得那張臉特別像種花家的人。

    第3章 判官在靈異都市

    二十年沒回過國,說死後突發奇想要來國內看看,姜星秀是不信的。

    而如果對方在國外,再怎麼請筆仙時附近沒有鬼,也不至於請到國外的過來,光用飛的,就能累死他。

    有人惡意針對夏安或者綠豆。

    那他不用對筆仙客氣了。

    綠豆痛痛快快問完自己想知道的問題,「秀兒,到你啦。」

    「好。」姜星秀彎彎眼睛。

    筆仙倏然生起不好的預感。

    又覺得好笑地搖搖頭。

    他和那人簽訂天道契約,只要他弄死這寢室的人,對方便把「生死簿」的下落告訴他。  

    早聽說種花家的神明死絕,他拿到生死簿就是拿到種花家地府的傳承,他往後不再是可有可無,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鬼,而是和冥王平起平坐的鬼王!

    *

    姜星秀:「你好筆仙,聽說靈魂的重量是二十一克,請問是真的嗎?」

    夏安:「咦,不是不可以問關於筆仙的問題嗎?」

    「所以我問的是靈魂的重量。他自己的體重是秘密,別的鬼的又不是。」

    聽出姜星秀戲謔的口吻,筆仙神色猙獰,卻並未做出異常舉動。

    紙上重重出現「X」。

    姜星秀若有所思,看來雖然不允許問筆仙的情況,但是打擦邊球沒問題。規則所限,不犯忌諱,筆仙沒法動他們。

    他是不需要懂這些,但是他兩個室友得有所了解,萬一以後再想玩筆仙,不至於把自己玩死。

    繼續。

    「我清楚不應該問你怎麼死的,那我可以問你鬼死掉真的會變成聻嗎?」

    姜星秀似笑非笑逗他,規則迫使下,筆仙先打完勾,然後用黑紫的指甲戳向他的眼球。姜星秀巍然不動,指甲止在眼睛前方。  

    筆仙利嘯,銳利的甲尖不停撓抓,刮出刺耳的爪子割玻璃聲。

    就是沒法抓姜星秀的臉。

    ——因為根據筆仙的規定,他只能接觸召喚他的人,也就是用召喚過程中,用右手握住筆的人。

    也就是遊戲的發起者,倒霉的夏安小哥。

    最後惱怒地趴夏安身上,以作發泄。

    夏安似乎有所感覺。

    「嘶,綠豆,咱們空調開多少度?」

    「十八度。」

    「打高點,二十度吧,感覺有點冷。」

    當然冷,筆仙正往你九竅八孔鑽陰氣呢。

    姜星秀再記:陰氣對人體的傷害,不是致命傷害,應該是筆仙目前能用的出氣方式。

    「最後的問題。」

    姜星秀膝蓋嚴合,挺直腰板。穿一身白校服,任誰看都是遙遙望黑板的三好學生。

    「它困擾我很多年了。你幫我問問魯迅先生,『我的院子裡有兩棵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還是棗樹』,是表達他孤寂的內心,還是表達他信仰團結不屈的精神,亦或是孤立無援的棗樹象徵著冷霜打擊下,挺拔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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