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道德經》有言: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武言如今便是「夷」。他能讓外界看到,是藉助了屠割地獄的力量。
判官:「泡菜國未有獨立司法權,武言你來,抽此獠三百鞭。」
第5章 判官在靈異都市
武言接過鞭子:「謹尊御令。」
筆仙弱弱:「我們泡菜國是有獨立司法權的……」
判官:「凡間吾不管,神鬼世界,唯有華夏有司法權。」
武言甩起鞭子,黑炎鞭由判官筆所化,一鞭一年修為,三百鞭,足足抽走筆仙三百年的修為——要知道,他也才死十年,能有三百年修為,純靠他死的那年是本命年,穿了紅內褲,變成厲鬼。
只剩短短五年修為的筆仙,魂體半透明,虛弱得被風吹到即將散架。
獄主收鞭,呈還判官筆。
判官望向夏安:「姜星秀與本官說了。你有何想問的?」
夏安拳頭冒汗,努力不去注意遍體鱗傷的筆仙。
「我……我想知道我堂姐的下落。」
「可有她畫像?」
「有!」
夏安同手同腳走到床邊,從枕頭底翻出自己的手機。
用來做屏保的照片,白雪點點,井邊的少女長發白襖,仿佛在雪中發亮。七八歲的小男孩兒蹲她腳邊,依稀能看出夏安的輪廓,腮幫子鼓鼓的,好像小金絲熊,攢著滿嘴的穀物。
「她是我堂姐,夏之衣。比我大八歲,我們關係特別特別好。照片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面,她從小優秀,更是十五歲考上A大,從第二個學期開始,沒打過電話回來,放假也不見人。我大伯和大娘一直找,一直找,十年過去,找不到人。」
夏安溫柔地撫摸屏保,想起什麼,眉頭緊皺。
「那些長舌的左鄰右舍,說她被大城市迷花眼,做人情婦,所以沒有臉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他們胡說!」夏安氣得渾身發顫,「我姐特別孝順,根本不是他們侮辱的那樣。她肯定是出事才不見的人影!」
姜星秀詫異發現,女的他認識,正是之前地窖里,好心叫判官離開,說她只有一個人扛不過大樹村人多的姑娘。
看她說話時條理清晰,精神正常,原以為是剛被賣沒幾年,沒想到已經十年……
如此堅韌的精神,倘若沒有被拐賣,也該是讓人津津樂道的成功人士了。
「你姐姐本官見過。」判官告訴他,「如今應在警察局裡打電話跟父母報平安,至於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要看她自己願不願意告訴你了。」
淚珠突地從夏安眼裡滾落。
連判官都不忍說出,這十年,他姐姐是受到多麼殘忍的折磨啊。
不過,人活著就好。
活著就好。
*
姜星秀劃開空間,武言獄主拎起奄奄一息的筆仙跟他身後,正要離去。
「判官大人!」夏安語速急促,「請問我朋友——便是請您降臨的人,他……平安嗎?」
不怪夏安胡思亂想,實是當時姜星秀召喚判官的場景,召喚完後自己不見蹤影,特別像某些小說里獻祭的操作。
他是想知道夏之衣的下落,可他並不想基友祭天啊!
姜星秀頓足。
沉吟片刻,判官意味深長:「你看過……迪迦奧特曼嗎?」
*
判官以血液為引,劃破空間到夏正域面前,拎了他就走。
夏正域喋喋不休:「你快放開我!你要做什麼!你了解過我是誰嗎!我是禹帝的血脈,我們家在里世界赫赫有名,崑崙山的龍脈,有兩成是我家獨占的。我是家裡獨子,你敢害我,我們夏家必然不死不休!」
判官眉峰冷厲:「聒噪。」
筆仙扯扯獄主的長袍,將那件染血的襯衫拿出來,討好地看向他。
武言臉上露出笑意。
他捲起襯衫,塞進夏正域嘴裡。
儘管那是自己的血,然而夏正域仍是噁心到要爆炸,偏偏襯衫深入到喉嚨口,怎麼也吐不掉。
*
寒燈獨夜,辦公室里唯有翻動卷宗的聲音。
遙遠的月亮照亮掛鍾,秒針格格前進,時針指著「Ⅰ」。
老人端起茶杯,抿一口清茶。眼睛仍不離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是種花家的首長,已然是六十七歲高齡,身子骨卻還硬朗。站時挺直脊樑,坐時肅穆端正。
烏雲漸漸遮過月色,窗簾飄飛,數道人影憑空出現。
杯底輕磕桌面,首長神色不變,「諸位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手指按下桌角隱秘處紅色按鈕。
姜星秀:「我們……」
門被撞開,幾名警衛衝進來,槍口對準姜星秀他們。
「唔唔唔——」夏正域拼命發聲,扭動身體試圖引起首長注意。
首長您看看我啊!是我啊!我們握過手!您還摸過我的頭,誇我是少年天才啊!
救命!!!
武言斥他:「安靜!」
首長眼眸微動:「諸位來此,可是有事相告?劫持那位人質有何目的?」
姜星秀遞給武言一個眼神,武言踏步上前,扯掉夏正域堵口的襯衫,撤去纏身的枷鎖。
夏正域激動地往首長方向撲。
砰——
警衛緩緩鬆開扣機板的手。
夏正域跌坐在地,抱住膝蓋,嚶嚶哭泣:「首長,我是夏正域啊,不是壞人!我是被他們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