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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定,一定。」姜星秀隨口敷衍完,「那你先坐一會,我很快回來!」
姜星秀飛快套好衣服,往廁所一鑽,現在沒有人,連門都不用鎖,打開水龍頭一個水遁遁走。
——對不起了,關於不關水龍頭浪費的水,會用雨水還回來的。
*
世俗之人,交不論志,逐名趨勢,熱來冷去,齊濟承認,自己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利益至上的商人。
無商不奸,齊濟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奸商,可他也確實會在利益面前做出讓步,甚至稍微損害一下別人的利益——他頂多只能保證自己的底線是不發國難財。
正如現在,他面臨著一筆很大的利益,大到天外面下著雨,細雨濛濛,司機大老遠將他從城東送到城西,去投資商的別墅里,給對方過生日。
還不是整十的生日,是三十九歲的生日。
這是一個失之難逢的好投資商,對方看過他的商業策劃書,非常大手筆的給他投資了一千四百五十萬,正好可以挽救公司這段時間轉型帶來的資金周轉困難。
齊濟到了別墅,那別墅亮堂堂的開著燈,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有股寒氣,他叮囑司機:「我會每隔一個小時給你打一次電話,電話內容是跟你抱怨今天的天氣,如果我說了別的,或者說我足足晚了半小時都沒給你打電話過來,你就立刻報警,不要遲疑!」
別墅內的長桌已經擺滿了碟子,倒扣著橢圓形的不鏽鋼餐盤蓋,不是透明的,看不見裡面放了什麼。
旁邊的吧檯擺了不少酒,齊濟粗粗一看,艾雷島威士忌,阿瑪菲至尊檸檬利口酒,巨龍之眼伏特加,萊伊.925龍舌蘭……怪不得眼也不眨一下給他投資了一千多萬,光他看到的這幾瓶酒,一瓶都不止一千多萬了。
齊濟有些安心。
這麼有錢,不至於圖他什麼吧?
樓上隱約傳來嬰兒「呀呀」的聲音,齊濟更加安心了。
有孩子的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
片刻後,投資商下樓了。
他有著西方人的鷹鉤鼻,雙眼銳利,整個人就像一隻雕。
「直接開飯吧?」
齊濟感覺有點急,但或許人家過生日就是這樣的呢,便說了聲好。
才剛走兩步,腳下好像踩了什麼,低頭一看,是一根羽毛。
撿起來後,那羽毛居然會動,繞著他的指尖磨磨蹭蹭。
齊濟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覺得被蹭的那根手指有些疼,再一看,一道見血的細痕被刮出來。
「真香啊——」
對面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輕嘆,齊濟汗毛倒豎,他從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眼睛能那麼殘忍,好像毫無人心,嗜血成性的猛獸。
齊濟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咽喉,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什麼反應也做不出來,呆呆站在那裡,沒有悲傷也沒有害怕,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投資商變成的三個腦袋的猛獸,形如雕禽,頭頂長角。鼻間仿佛嗅到了腥臭霉爛的臭味。
齊濟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別墅和酒櫃可能是真的,但是這個投資商,到底是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那就難說了。
「救……」他虛弱無力的求助,別說傳出別墅了,連不遠處的餐桌都傳不到,「救命……」
雕禽從喉嚨里擠出怪笑:「咿……呀……別想求救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叫聲就像嬰兒一樣。
有人笑:「原來是蠱雕啊。」
齊濟驚喜地抬頭,就看到通往二樓的扶梯,最頂層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少年,臉上戴著一面青龍面具。
蠱雕六隻眼睛盯著少年:「你是誰?」
少年手一揮,有青光炸開,如同夢幻的煙火,無數流光迸向蠱雕。
好像青煙,不論蠱雕如何變幻身形,那青光如影隨形,飄飄渺渺附在蠱雕身後。
「咿——」蠱雕嘶鳴,齊濟腦袋嗡地炸開似,眼前一黑——沒有暈過去,只是視野變黑了,好像一塊幕布代替了燈光。
等他重新恢復光明時,不可一世的蠱雕團成球瑟瑟發抖在少年腳下,被他輕踹著問:「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世界明明不可能有妖物出現。」
齊濟屏住呼吸,要聽世界的奧秘,少年察覺到他「清醒」了,長袍一攏,將蠱雕糰子攏進袖子中,對他:「你可以叫人來接你了。」
又扔給他一片青色鱗片:「帶回去後研磨成粉服下,蠱雕的羽毛有毒,這鱗片可以幫你驅除體內的蠱毒。」
齊濟握住鱗片,鼓起勇氣:「大仙,求求你教我修煉吧大仙!」
姜星秀有些詫異:「修煉?」
齊濟往前撲通一跪,乾淨利落:「大仙放心,我已經有底子了,我之前就有特意練習辟穀,現在已經小有成效,可以辟穀一個月了。您收下我,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叫我打坐,我覺不質疑。」
姜星秀笑了笑。這個世界因為其特殊性,是無法修煉的,最大的神異,也就是各個國家所誕生出來的國魂了。
姜星秀正要解釋,感覺到另一個地方也出現了妖物,扔下一句:「這世界上哪來的神仙。」然後就飛走了。
同桌可憐巴巴地光著身子,一身泡沫,等了約莫五六分鐘,才等來回來的姜星秀給他搓背。
搓澡巾在背上一上一下,力度不輕不重,同桌發出一聲滿足的謂嘆:「真舒服啊,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在澡堂里搓背。」